“是啊,這不奇怪”白荷思忖片刻,喃喃自語“你在打蕭小侯爺的心思,自然會將他周圍所有的情形都打探清楚包括我在內畢竟我與他走的那般親近”
這就多少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白荷姣好的面容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嘶聲道“你可真厲害啊”
漱玉瞧在眼里,有被狠狠的滑稽到,但疲于與她糾纏,欠身欲走,搖頭道“你想多了。”
這語氣輕慢,隨意,全然未將自己的挑釁放在心上,在白荷看來便是另一種宣戰,她眼睛瞪大,拂袖轉身,沖著漱玉的背影吼道“你別以為你勝券在握蕭鑒昀是我的,侯府少奶奶的位置也是我的我了解他勝過你千萬倍,是他的紅顏知己你斗不過我”
漱玉的腳步停頓。
“你了解他”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轉過身來,淡漠沉靜的語調出現了一些尖酸刻薄的起伏,“你能有我了解他么蕭什么云”
“是蕭鑒昀”白荷大聲道“明鏡鑒,天光昀,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敢談了解”
“胡說,我自然知道”漱玉擰著眉頭,色厲內荏“汝陽王府是吧”
“是忠勇侯府”
“不可能”漱玉不服道“他明明是汝陽王府家的大公子,我親耳聽別人說的”
“別人你別笑掉人大牙了我的入幕之賓可是臨安將軍府的凌二公子,亦是蕭小侯爺的拜把子兄弟我的消息才是真真的一手消息,蕭小侯爺乃是忠勇侯府的二少爺嫡親的小侯爺雖然離京十年方歸來,但未來他始終是要世襲爵位的怎么可能輕易瞧得上你”白荷說著說著得意洋洋,像只上了頭的斗雞,叉腰大笑道“瞧瞧你岑漱玉,蠢的要死,聽了些風言風語就信以為真,當使點子狐媚功夫就能跟我搶人了么你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有點自知之明吧”
漱玉舉手捂著胸口,眼中迅速泛起淚光,她失魂落魄道“你說得對,還是你比較了解他。”她說著說著,便不著痕跡的與白荷擦肩而過,道“我輸了我輸了,輸得一敗涂地,虧我還妄圖麻雀變鳳凰,做著青天白日夢,如今夢醒,實在是肝腸寸斷”
她嘴上哀婉啜泣,不忘以手絹拭淚,面容卻肉眼可見的恢復了冷靜自持。
這話套的比她設想的還要容易。
前世“岑澈”統帥枕風閣,精于刺探消息,對未央都皇室貴胄上下三代的秘辛都調查的十分通透,爛熟于心,卻從未聽說過忠勇侯府有個適齡的二少爺。
故而這一整天,她從街頭巷陌聽來不少有關“蕭鑒昀”的零散言論都以為是訛傳,直到現下經由白荷親口的證實才有了幾分可信度。
興許是在催動溯回咒時損傷了她的記憶才有所遺忘漱玉如是想著,不愿再過多糾纏此事,她只知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背著木劍的家伙蕭鑒昀確是個天潢貴胄,頗有幾分背景,也有些秘密在身,倒是十分符合她那日與守一說的有關“倚仗”的要求。
想她之前還想方設法的要遠離此人,現在看來,不僅不能避,還得主動迎上去。
真是人生世事難料。
漱玉挑了挑眉,忽然唏噓,覺得自己還怪對不起白荷的,那小女人胸大無腦見識淺薄,恐怕自記事起就被教育要給自己找個好歸宿,故而每日行走坐臥一顰一笑都精心設計,籌謀多年就為了釣這么一個金龜婿。
若非沒得選,漱玉決計不會與她生出沖突,可放眼全大梁,大抵再找不到第二個蕭鑒昀,所以此番不得不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