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守一扭頭替那馬卸了口嚼子,漱玉往下扔蘋果,那馬兩口一個啃的汁水橫流,煞是香甜,吃了幾個漱玉便不喂了,示意守一重新裝上水勒,棗騮馬顯然不太甘心,連著噴了好幾個響鼻,漱玉輕笑一聲,拍了拍裙兜,“下次見面,還有。”
“你確定它聽得懂你說什么”守一狐疑道。
“不僅它聽得懂我的,我還聽得懂它的。”漱玉舒展肩骨,“我還知道,它叫長風。”
守一臉上掠過一絲詫異。
“你這是天賦”
“算是吧。”漱玉說“不過從前是飛禽走獸都能聽懂,現在只剩馬了。”
“我差點兒忘了你是九重天上下來的了,仙骨通萬靈,仙骨有損,天賦也會隨之削弱。”守一沉了臉色道。
“大概用不了多久會徹底喪失,就像修為功法一樣。”漱玉聳了聳肩,“不過也夠了。”她微微一笑,盯著馬首瞧,“至少我現在還知道,長風跟了它的主人近十年,這十年他們可不在叢縣。”
“他們你說的是誰”守一道。
“忠勇侯府的蕭鑒昀。”漱玉道。
“忠勇侯府”守一稍加思索,恍然道“喔,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忠勇侯府的新歸京不久的小侯爺,不過那位小侯爺在未央都里的名聲可不太好,都說他在鄉下十年被養成了屠狗之輩,缺管少教,行為乖張的厲害,半點沒有侯府家風。”頓了頓,他又疑惑了“你說他這十年離京,人并不待在叢縣那他人在哪里”
漱玉轉眸復又望向那棗騮馬。
但這一次,她聽見的只有馬兒略沉悶的呼吸聲。
“不得而知。”落寞于她的眼底轉瞬即逝,自嘲似的笑了聲。
守一從她眼中讀出了一絲壓抑,不再追問,只撇了撇嘴道“喏,我來一趟不容易,你還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去做么”
“有。”漱玉回過神來,沉吟道“幫我放個消息出去。”
“放給誰”守一道。
“蹲踞在旎芳閣門口糖水鋪子里的那個姓魯的皮子商人。”漱玉說“他今日往旎芳閣里送了三兩人參,四斤黃芪何首烏,一只公雞兩條鱸魚,還有些胭脂水粉,每樣都附了名帖,上面寫著魯平常無償贈與白荷姑娘,愿白姑娘芳體痊愈,美貌常駐,可惜那時他的白姑娘正在陪別的貴客,假借抱恙搪塞于他,把他當傻子耍的團團轉。”
說著說著,她禁不住莞爾,這些事她早就知道,那叫葛瑤的小丫頭卻還一門心思的想要暗示和提點她,也不知該說是知恩圖報呢還是耿直憨傻。
守一卻深感震撼,他回想了一番,初入旎芳閣時他分明一直與漱玉在一塊兒,漱玉究竟是什么時候注意到這位魯老板的,何時洞悉這一切的他竟半點兒也想不起來
簡直敏銳的像怪物一樣。
“好俗套的故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守一的表情像個無語佛,瞇眼道“你該不會想讓我去魯老板面前揭穿此事明華,多管閑事了吧”
“我看起來像個會多管閑事的人嗎”漱玉微微一笑,拋了個紙團給他,“照我說的去宣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