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松田陣平的外套,剛想看看里面有沒有其他的線索,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以及護士的交談聲。
他連忙把證件套收到口袋里,而后忽然想起這個東西已經被新聞報道了無數次,要是突然不見了可能會造成麻煩,又趕緊把證件套拿出來。
證件套上的白色環扣也有一半是紅色,他把環扣拽下來,又伸手指去取放置在里面的證件,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血液凝固的關系,里面的證件已經和透明塑料層粘合在了一起,變得十分牢固。
試了試無法取下,安室透只得先把證件放到衣服堆里,飛快跳上通風口離開。
他沒有發現,被放在衣服上的證件離開了他的體溫之后,顏色變得比之前淡了些許。
地面也隱約透著些許紅色,只不過是在背光的角落。
托盤掉在地上,看軌跡那淡紅色像是原本盛在托盤里,隨著托盤掉落而潑灑下來的。
推門進來的兩個護士互相聊著天,一點也沒發現不對,把松田陣平的衣服裝在塑料框里,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通道里的安室透也松了口氣。
“零,沒事吧”耳機里的諸伏景光問。
“沒問題。”
安室透說“你那邊怎么樣”
“手術還沒結束。”諸伏景光說,“你先回來”
“好。”
安室透看了看手心里的白色環扣,小心翼翼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密封袋裝起來,然后按原來的路線回去。
手術室外,今鶴永夜面無表情地伸手,藏在袖子里的煙一根根順著他的手臂落到垃圾桶里。
望著那些煙被黑色洞口吞沒,他有些不爽地嘖了出聲。
“力氣真大。”
被安室透扣住的手腕都有些發酸了,他揉了揉手,忽然有種想把白大褂脫下來一起扔掉的沖動。
那些護士自然是他叫過去的,要是讓安室透待在準備室太久,說不定還真能讓他找出什么。
不過,感覺安室透還挺好糊弄的嘛。
回想起安室透拿著煙盒露出的表情,今鶴永夜心里的不爽又微妙地平衡了。
反正松田陣平總是要死的,他應該不介意背這個鍋
今鶴永夜默默想著,回到原來的休息室,把門卡塞進被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大塚醫生口袋,然后脫下白大褂蓋到他的身上。
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的那樣,他拎起自己的羽絨服走了出去。
摘了手術帽之后,之前的黑色假發變得有些不牢固了,他把假發取下來收進羽絨服的口袋,羽絨服翻過來,灰色的另一面是純粹的黑色。
淺紫色的長發垂下來,瞬間被黑色的羽絨服遮住,今鶴永夜拉起羽絨服的帽子戴上,低著頭快步走出醫院。
他看過麻藥單,松田陣平的麻藥效果至少能持續五個小時,在這段時間里,他可以先吃個飯,然后再去摩天輪那邊確認情況。
現在那邊應該有很多警察在,要是實在混不進去,那他就把整個摩天輪都炸了。
望著眼前鮮紅的倒計時,他面無表情地想又沒有規定說不能發生劇情之外的案件。
與此同時,順著原路回到諸伏景光身邊的安室透蹲在角落里,小聲說著在準備室里發生的事。
大部分諸伏景光都聽到了,但還有一些細節是沒辦法從耳機里還原的。
從他們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手術室上方亮起的燈光,想到那位脾氣不怎么樣的年輕醫生,安室透說著說著,忽然一怔。
“我被騙了”
“啊”諸伏景光茫然地眨了一下眼。
“他早就看過松田的收據”
安室透站了起來,“如果只是想找支煙抽,他根本沒必要看那家伙的東西,連收據都仔仔細細檢查一遍”
手術還在進行中,又不是手術失敗了,醫院要想辦法把鍋推到病人自己身上。
明明手術那么順利,他也不像好奇心旺盛的人,為什么要翻松田的口袋
腦海中忽然閃過松田陣平被推上救護車那一幕,安室透說“我要去摩天輪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