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里一直在告訴自己還有希望,可也一直有一個更大的聲音說根本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留下破綻讓自己抓到的。
可是不甘心啊
真的很不甘心。
什么也沒有找到。
望著在那里噼里啪啦按著手機的人,諸伏景光拳頭握緊了又松開,復而又握緊,看到對方悠閑的樣子,諸伏景光真想不顧一切把對方抓起來。
問他到底是不是醫生,炸彈犯到底在哪里,他又到底為什么要做這些。
然而最終,他什么也沒做,他只是站在這里臉色沉沉地望著對方。
終于感受到了他壓抑的視線,棕色頭發的男生抬起頭來。
“綠川前輩”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給你買了感冒藥,就在樓下,他們不讓我拿上來”
“你不是說你感冒了么”
男生步履輕快地靠近,看著他帶著點雀躍的眼神,仿佛真的在看自己憧憬的前輩一般,諸伏景光心里更無力。
眼前如同被看不見的陰云籠罩著,諸伏景光望著他毫無破綻的神色,心里忍不住升起懷疑。
他真的是醫生
嗎
那個高傲的醫生,會大張旗鼓地給警視廳發威脅信,會在警察的包圍中若無其事地威脅別人,在所有人憤怒的注視下安然離去。
可他會像現在這樣,放下身段來當自己的下屬嗎
也許看他現在束手無策的樣子很有趣,可也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
諸伏景光內心深處出現了動搖,一種更可怕的猜測不期然冒了出來。
如果他不是醫生
“綠川前輩”眼前的男生彎了彎眼睛,面帶微笑地望著他。
哪怕一開始就被諸伏景光刁難,后來又被毫不留情地呵斥,他臉上也絲毫沒有露出過不悅的神情。
在他的眼里,那些負面情緒仿佛不存在一般,只有一成不變的笑臉,突兀得令人不寒而栗。
諸伏景光心底一冷。
“那我們下去拿感冒藥嗎”他面帶關切地望著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不用了。”
他的聲音越發僵硬了。
男生完全沒發現一樣,熱情地說“那前輩要回去了嗎前輩的家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這個時間了,也不好打車吧”
男生眼神期待地望著他,猶如真正的后輩迫切想要與他拉近關系。
然而諸伏景光絲毫沒有被他的熱情打動。
“不需要。”他的聲音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某種陰沉的壓抑感,“不要問那么多”
面前的男生眼神無辜地望著他,還帶著點被斥責的茫然,諸伏景光猛地轉頭,移開了視線。
他從樓梯往下走去,在對方“這里有電梯”的提醒聲中飛快下了樓。
再不走,他覺得他真的要對那人動手了。
然而看到那人的笑臉,他又意識到,動手的話,恐怕會引來更可怕的后果。
被纏上了啊。
諸伏景光心情沉重,走到某一層的時候倏地停下腳步,靠在了冰冷的墻壁上。
“零,”他拿出手機,給幼馴染發了條消息,“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的身份暴露了。”
今鶴永夜還是回去樓下拿了感冒藥,看著手里完全沒有用處的藥,他心底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