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商絨玥開口,王武就率先打斷她“二小姐,說話可是要講良心的,你見誰家姑娘抵債,還得附帶一箱子嫁妝的。這門親事可是夫人親自安排的,那可是你的嫡母,她還能害你不成”
顧晚垂眸,薄唇微微抿成一條直線,沒人看得懂她臉上的情愫。
商絨玥此時根本不敢多言,因為她知道,不論自己說什么都會被王武戳穿,若是他直接亮明身份,再萬一王武拿點錢買通這土匪,那她就全完了
眼下,只剩下這最后一張牌。畢竟也是個女人,商絨玥便賭上一賭,抓住這最后的機會,柔聲喚她。
這次,不再是姐姐,而是另一個稱呼。
“當家的。”商絨玥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痕,繼續柔聲喚道“我把嫁妝都給你,只求你帶我走,不要講我交給他們,好不好。”
顧晚沒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嚴格來說,她根本沒等到答案。
這個“新娘”,只知道一味地攥著她的衣擺哭個不停,剩下的便一言不發。
可疑,太可疑了。
明明男人來之前,她還能說出個大概,此刻卻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為什么,顯然是怕多說多錯,若是自己的謊言被當眾戳穿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那么眼前這個領頭的男人又充當什么角色呢與這女子并非同盟,反而像是敵對關系,甚至千方百計想要將人帶走。
帶走之后做什么,黑吃黑奪下女子身上的密報亦或是其他什么更有價值的東西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條件沒有談攏,臨時變卦,才會鬧出這么一幕來。
但不論答案是什么,這個所謂的新娘,都是最可疑的一個。
顧晚思忖一瞬,視線掃過男人遞來的錢袋。
摸著,像是盛京城東,李家布莊的浮光錦。
錢袋不大,花色一塊一塊各不相同,應當是裁衣所剩下的邊角料隨意拼接縫制。
顧晚將銀子放在掌心掂量幾下,這才終于表態“若是成婚的吉時,耽擱了的確不好。”
驀地,商絨玥一顆心,宛若一塊石頭墜入深不見底的井中。
“當家的”她喃喃喚了句,可不等話說完,身后王武趕緊招呼兩個車夫,示意把人拿下。
“不、不要”
商絨玥躲到顧晚身后,攥著她的手腕緊緊不放,誰知道眼前的女人卻是絲毫不為所動,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
看來,她真的賭錯了。
也是,畢竟是土匪,平時打家劫舍,她又怎么會天真的將自己托付給這樣的一個人。
可當時那種情況,商絨玥也沒得選。怪只怪自己命苦。
作為小說男主的白月光,或許她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用她的死,來促使男主黑化,才能走上后期的大男主劇本。
被兩車夫架著,商絨玥用盡最后的力氣,回眸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
她身姿筆挺,氣宇軒昂,負手而立。
在目光與她交匯之時,偏過了頭,故意掉轉了視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