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自從少將軍假扮起土匪,人就愈發摳門。動不動就對她的月例銀子下手,上次因為沒有按住那個王武,罰了五兩,又因為放跑了兩個車夫,追到家時人去樓空,罰了十兩。
最過分的是,那次在李玥玥門口把風,由于沒攔住人,少將軍躲在籬笆院和墻壁的夾縫中間,籬笆墻刮破了她的衣擺,生生地讓藍溪給她補,隨后又讓她按照原價給賠了一身。
自從李姑娘出現,藍溪似乎就有欠不完的賬,每個月拿不到月例銀子不說,指不定還得倒退一些。
“少將軍,您真的越來越像一個土匪了。”藍溪實事求是評價道。
不過顧晚難得地沒有與對方計較,反而說“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只要答得好,這銀子就不用你賠,如何”
藍溪趕忙點頭。可對面,原本侃侃而談的顧晚卻欲言又止,幾次開口,愣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藍溪睨著對方,有些狐疑“少將軍是想問關于李姑娘的事嗎”
顧晚咳了咳“我只是在想,其實若要證明毒并非她所下的方法有很多,畢竟她的一切行徑都在紫瑩的眼皮子地下,紫瑩就是她最好的證人。”
“所以”
“你說她為什么非得”非得親自去懸崖上走那一遭
當時商絨玥的害怕,以及險些跌落后,體力透支的絕望與無助,顧晚都看在眼里。她不覺得那是演出來的。
即便是演,也沒人能演得那般傳神。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讓她連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顧。
藍溪聽了后,頓時來了興致“少將軍有所不知,剛剛小人回來的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這李姑娘實在古怪,非得留在咱們這個土匪窩,甚至為了莫須有的罪名以及不想干的土匪把自己置于那般危險得境地,還弄傷了自己,實在是不劃算。沒銀子還不見得落個好,根本就得不到好處。小人思來想去,終于在進屋之前,突然想明白了。”
藍溪用手遮在唇畔,故弄玄虛地壓低了聲音“依小人之見,肯定是圖人”
圖人這個答案倒是有趣。顧晚饒有興致地聽藍溪繼續說下去。
“不過說起來,她在咱們這認識的人少之又少。上次還想辦法懲罰了顧小公子,可見她所念之人,就在你,蘇姑娘,紫瑩姑娘,和我四個人之間。”
圖所念如此刺目的字眼,讓顧晚莫名回想起,那支被一分為二的金釵,此刻有半支正被她藏在書卷下面。在藍溪進來之前,她盯著瞧了好久,因為對方突然推門,她來不及收起來,這才隨便抓一起本書當做遮掩。
都說倒春寒,但今日的晚風卻夾帶了些熱意。
“你說的圖”
“哎呦,就是喜歡嘛”藍溪笑著抓了抓頭發,嘿嘿一笑“這個,小人平時沒什么愛好,偶爾就喜歡看些畫本子。少將軍有所不知,這天底下不光是男子與女子,女子跟女子也是可以的。”
聞言,顧晚一挑眉,仿佛質問對方,你看得這是個什么話本,居然涉及到可以不可以的問題。
藍溪看出對方眼眸中的意味,趕緊轉移話題“哎呀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結合剛剛回去的路上,她與我閑聊,小人頓時心中明朗起來。”
“只有心悅的人,才會為她留下,才會在意對方的安危,才會在對方面前害羞,希望她看見的自己都是完美的,受傷后才會千方百計躲藏對方,不希望她看見自己不好的狀態。”
坐在書案后,燭火的映射下,顧晚的臉頰升起滾燙之意,眼前莫名浮現起沐浴前夕,李玥玥羞答答地趕她走的模樣。
顧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是這樣嗎
難、難怪
思緒未盡,顧晚就聽見站在她對面,藍溪胸有成竹地說道“她肯定是心悅蘇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