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修長的身影逆光而站著,眉眼間的神情晦暗不明,直到,他將那該死的章魚從西裝里拿了出來。
冷著臉將三根觸手捉住走向了切割機。
三根觸手像是根本不知道危險來臨,亦或者是完全不在乎。
一觸及到簡繁的肌膚,聞到渴望的味道,原本有氣無力的他們又開始去纏繞簡繁的手指,親昵又眷戀。
看著簡繁臉上的決絕,再看了一眼面前的機器,保持著清醒的主腦意識到了簡繁會做什么。
他開始劇烈的掙扎,甚至張開了角質喙企圖去撕咬簡繁的手指。
第一次焚化爐,這次切割機
呵呵,這個純人類是真的想死。
然而無論主腦多么憤怒,三根觸手卻扭動著像是爆發了一樣擋住了尖銳的角質喙,本就傷痕累累的觸手們又添了更多的新傷。
簡繁看了眼那堵著角質喙的三根觸手,眼神閃了閃,不過卻依然無法阻止他下定的決心。
當他把三條觸手放在鋒利的切割機下面時,三條觸手尖還在親昵地蹭著簡繁的掌心。
簡繁無動于衷地啟動了切割機的瞬間,刺耳的聲音響起。
三根觸手好似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即將面臨的是什么。
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掙扎,像是無聲的絕望,任憑那切割機落下,瞬間將他們與身體切割成了兩半。
鮮血噴涌,三根觸手齊齊地掉了下去,落在地上時還在抽搐著蠕動著,直到一點點爬到了簡繁的腳邊,拼盡了全力靠在最愛的人腳邊,再也不動了。
這一刻,看著三根觸手徹底了無生氣,那積蓄依舊的怒氣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空了。
他動手殺了他們,所有的仇恨怒怨將一筆勾銷。
這些觸手再次重生,也絕不會再來打擾他的生活。
他絕不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的生物會喜歡上殺死自己的人。
他彎腰撿起了被疼得好像死過去的章魚,撿起腳邊的三根觸手。
將地面灑上消毒劑,簡教授大步地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回到家,他將章魚扔進了魚缸里,放了水兌了海鹽就不再管了,洗澡睡覺。
夜里,簡繁從噩夢中猛地清醒過來。
夢里的團子和他道別,那悲傷痛苦的模樣晰得恍若真的發生過。
簡繁立刻下床,大力拉開門,跑到魚缸前,直到確定水底那條章魚還活著,他才微不可查地長舒了一口氣。
章魚不能死。
他不會讓團子死。
可是也不會送到大海里去。
等到章魚能自己行動的時候,他會放生,他和他們從此之后陌路殊途。
雙手握著玻璃邊緣,簡教授半闔著眼。
即便以后他和團子不能在一起,可是團子必須得好好的活著。
第二天早上,當簡繁再次買了幾斤魚蝦的時候,老板還笑呵呵地問他是不是養了新的八爪魚。
為了隨時觀察情況,簡繁甚至推掉了要去外地的研討會,和各地的手術支援,他每天都會盡量地準時回家。
他會花大量的時間去查看章魚的情況,發現他雖然有氣無力,卻每天都會將蝦蟹吃的干凈,就是極其挑嘴。
但凡死了的蝦絕不會碰,害得簡教授每天都得清理魚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