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流程也相當固定。大部分時間是他在對著功課,時漾則在旁邊畫畫。閑下便是一起吃飯,時漾畫累了會找個電影看,外放也不影響他思考,他偶爾朝沙發看去時,總能看到時漾惺忪著眼睛打哈欠,寬松的睡褲亂七八糟地攏作一團,露出筆直修長的腿。
偶爾喝一杯酒小憩一會,醒來時時漾要么是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要么是蜷在旁邊的沙發上也睡著了。他把掉到地上的毯子撿起來搭在男人身上,在離開前借用他的浴室沖個澡。
但沖完澡出來時漾就會醒,然后非要跟他一起回學校。喝了酒不能開車,就坐他倆都很少坐的1093路,市區逛完街回學校的學生有的認出他們,總會有些異動,而時漾對此充耳不聞,專心致志對著他的手研究掌紋。
這樣的日子平淡而清閑,對他來說剛剛好,而對時漾來說,定然不能長久忍受。傅堅白等著時漾哪一天會主動提出有事不能赴約。畢竟那一邊還有一幫“朋友”等著他,那一個街區的酒吧,哪一家不盼著時漾的光臨。
但先有事的卻是他。
“明晚有聚餐。”
時漾敏感地抬起頭,先若無其事地“哦”了聲,默了會沒說話,過了好半天,傅堅白以為他不會問了的時候,才感興趣地開口“是和什么人呢”
“學生會的人。”頓了頓,傅堅白補充道,“和我一個實驗室的學長是學生會的,我幫過他幾次。”
時漾眼珠轉了轉。“秦望東”
“對。”傅堅白垂下眼,時漾又來這套那人原本盤腿坐在他落座的沙發旁地毯上,這會兒要和他說話,就把臉轉過來,擱在他膝蓋上,自下而上饒有興趣地望過來。
聽他確認后時漾伸了個懶腰。“這樣啊。”他語調松弛,順手撫平眼前沙發上的皺褶,輕快地說,“那你要少喝酒哦。”
時漾好似全不在意,可是臨出門的時候又叫住他。
傅堅白回過頭,這個善于偽裝的家伙又釋放出他恰到好處的黏人,抱上來半真半假地呢喃“如果我明天很想你,要怎么辦呢”
你會想我個鬼,傅堅白冷然摟住他。時漾一定迫不及待地像蝴蝶一樣飛回他的花叢。
全校都默認他和時漾在談戀愛,只有秦望東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們現在是怎么個情況。”收拾器具時秦望東壓低聲問,“沒確定關系先同居你也決定跟他玩玩”
“我不玩。”傅堅白在記錄本上簽名,頭也不抬道,“也算不上同居你培養皿放錯位置了。”
秦望東趕緊低頭檢查,全部弄好后才繼續話題“那你是”
“做個試驗罷了。”傅堅白把書包甩到肩上,“觀察實驗。”
秦望東目瞪口呆,見他要走了趕忙追著問“所以他現在就只是你的你的實驗觀察對象”
傅堅白已經走出去了。
秦望東站在原地半晌沒動,他回頭看了看培養皿,腦中默默和時漾那張臉重疊起來,心有余悸地猛搖一下頭。
然后他又點開時漾的朋友圈,看著那張昨天新發的甜蜜牽手圖陷入沉思。
往前翻幾乎全是記錄的二人相處的點滴,任誰看了都不禁點評一句好家伙,路過突然被狗糧塞了一嘴。
而學弟的朋友圈,光禿禿的三天可見,什么都沒有。
如果按照學弟說的,這些不過都是時漾引人上鉤的花招,那他也太想贏了吧
正盯著發呆,突然新彈出一條消息,正是來自這個朋友圈的主人。
“你好,可以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