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處。
江鳶和姚星云騎馬趕到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有拿長槍的官兵、有拿官刀的衙差,也有拿鋤頭前來看戲的百姓,大家站在路邊看著草溝里的景象議論紛紛。
“這死的也太慘了。”
“怎么腦袋都給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手也太狠了,起碼留個全尸啊。”
“就說呢,唉。”
江鳶下馬過來往這邊走,擠進人群時順耳聽到了這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什么命案還燒了腦袋
官兵站在外圍圍成一個圈防止百姓進入,而江鳶和姚星云身著大理寺官袍,他們見到主動側身讓開,拱手道“大人。”
“嗯。”江鳶點頭回應。
從人群走進來,映入眼簾的是綠油油的一片草地,里面雜草叢生,長的足有半人高,再遠一點是林子,春季剛過,開的正枝繁葉茂,此處殺人倒是浪費景色。
“不是我說,南宮大人,這人頭都燒成碳了,怎么辨別是誰啊您要是想查,把人頭和尸體全都帶回大理寺查,我今兒還有事呢,您別耽誤我的公務啊。”
說話的是個男子,身著禁軍紅色衣袍,腰間挎著一把官刀,八字胡,看樣貌二十七八,左臉上有一道年久的傷疤,在那張原本就不好看的臉上,顯得更是丑陋。
關于此人,江鳶先前在朝上的時候,曾聽翰林院士林耀朝先皇彈劾道,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上官昭品行不佳,好賭成癮,嚴重影響軍中士氣,應罷黜。
按理說,朝中官員賭博不僅要被罷官,還是砍頭的死罪,可先皇礙于此人先前救駕有功,并未聽從林耀的建議,只是扣除了上官昭三個月的俸祿草草了事。
上官昭臉上的那道疤,便是當初先皇微服私訪被襲留下的。
他一直以此疤為榮。
江鳶和姚星云走到南宮檀跟前,齊齊彎腰拱手行禮“南宮大人。”
上官昭此時心里正有一肚子火氣,瞥了他兩一眼后,陰陽怪氣道“呦,這兩位莫不就是江家的小姐和姚家的公子,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的酒囊飯袋啊。”
江鳶懶得搭理,低頭看向草席上用白布蓋著的尸體,腦袋處的白布明顯低了下去,她移開視線,旁邊是燒成炭,快要成灰的頭骨,看著倒不恐怖,只是黑漆漆的。
姚星云脾氣一點就炸,他握著拳頭直接邁步過去,怒聲懟道“上官昭,你個爛賭徒,有什么臉站在這說我們兩個”
上官昭冷呵一聲,嘲諷道“你們酒囊飯袋,我爛賭徒,咱們半斤八兩,不過你兩比我窩囊,頂著個文散官和武散官的職頭,在朝上混吃混喝,真他娘的笑死人。”
“上官昭,你找死”姚星云氣的臉色鐵青,額頭上都冒出了青筋。
上官昭更加無所謂,雙手架在胸口,視線上下打量著他,冷笑一聲說“就你還說我找死,毛都沒長全的小子,就算來十個,你都未必打的過本都指揮使。”
姚星云被說的全身冒火,說時遲那時快,揮拳便想朝上官昭動手,南宮檀及時呵道“住手,姚寺丞,叫你來是查命案的,不是來叫你和別人打架的。”
姚星云強壓著怒火,收回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