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驛館上燈后,洛錦書去尋如意和楊盈吃茶聊天,問的頭一件事就是,“金沙樓是什么”
金沙樓這幾年才興盛起來,洛錦書自然不清楚,楊盈也是頭頂問號,兩雙眼睛盯著任如意,任如意這才復數了一遍早前于十三的話,“天字第一號銷金窟,美女如云,佳釀似海,骨牌聲震天,就連彈琵琶的樂手都是從西塞花重金請來的。最重要的是,無論在里面怎么玩,他們都不會說出去原話,于十三說的。”
“于十三說的”洛錦書咂摸著這幾個字,楊盈只覺得身邊氣壓忽然低了,她干脆低頭吃茶,許久,她聽見洛錦書聲音,“如意明日有何打算”
“不如帶家里小朋友去長長見識”
“正有此意。”
兩人一拍即合,第二天洛錦書換了一身男裝,抓走元祿就去找任如意和楊盈會和。元祿正在屋里琢磨木雕紙鳶,被洛錦書帶走時一臉納悶,“錦書姐,去哪兒啊”
“帶你去試試我最近調理身體效果。”洛錦書回答得一本正經,等到了金沙樓,元祿哭喪著臉扒在馬車上不走,“我不走,我絕對不走,我打不過寧頭兒,又打不過十三哥,我還是個孩子。”
洛錦書和任如意一左一右頗似逼良為chang,楊盈貓在馬車下,猶豫半晌,“元元祿,如意姐說我們要長長見識。”
任如意滿意的點點頭,自家小徒弟果然乖巧,伸手一指,“你們三個,一起漲見識。”
于是,任如意在前,元祿與楊盈一左一右躲在如意身邊,洛錦書滿眼好奇墜在后面,就這么奇怪的進了金沙樓。
洛錦書從未來過金沙樓這類銷金窟,霽國的娘子們尊敬她,郎君們在她面前更是古板沉悶,驟然陷入紙醉金迷的聲色場所,她一雙眼睛根本不夠看,邊看邊拉著任如意嘀咕,“如意,那個郎君好像不是梧國人或者安國人”
“那是縉國人,縉國皇都雨水豐潤,男子生的眉目清秀,有些遭難的郎君被買賣到安國。”洛錦書手指的郎君寬肩窄腰生的白嫩,見洛錦書望著自己,眉目傳情。洛錦書皺眉,總覺得忽略了什么,正巧金沙樓管事來迎客,她很快忘記。
管事迎著幾人入了包房,各自坐下后有姑娘上前倒酒,又有美女妖童上前。
洛錦書盯著推門而入坐在自己身側的郎君,正是剛才進門她一眼看見的縉國少年。少年換了身青色長袍,抬腳擠進洛錦書與元祿中間座位。
這還行雖然十三哥總是打趣他,但十三哥是他認定的姐夫,元祿警戒感頓時拉滿,眼皮一翻就往桌上倒,“咳咳咳咳錦書姐,我難受。”邊說邊扒拉開青衣少年,半個身子擋在洛錦書跟前,但凡洛錦書多看少年郎一眼,元祿的哀嚎都要響上一分。
包房外,寧遠舟、于十三和錢昭三人并肩正準備離開金沙樓,“我說了我不來金沙樓的啊,老寧你非要拉我來,哎,金沙樓的茶水一如既往甘甜,美人兒也是溫柔”寧遠舟和錢昭都不樂意搭理于十三,耳邊忽聞元祿的哀嚎聲,三人瞬間正色。
元祿自從遇見洛錦書已許多未發病,如何會來到金沙樓,還當下三人順著聲音找到包房,錢昭一腳踢開房門,當三人看清房內場景,方才喧鬧的房間像是被按下禁止鍵,無聲的冷寂從門外宣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