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既現在還身處大漠腹地,就斷不會貿然向車隊出手,行那殺人奪物之事。
否則,沒有引路之人,僅靠他一人,更是不可能走出這片荒漠。
無花知道原隨云的野心絕不在方寸之地,也知道他城府極深且頗為記仇,輕易不能得罪。
但長孫紅顯然并不了解這些。
她只覺得原隨云一臉虛偽假笑,看著就不是什么好人。怕無花心軟被騙被害,更加不敢放下戒備。
原隨云臉上表情變也未變,他似是感覺不到后腰頂著的那把小刀似的,繼續手里的動作。就好像長孫紅不存在一樣,眼里只有眼前之人。
他從頸間紅繩上取出一塊精致小巧的羊脂白玉,遞給無花“此物原是家母贈與家父之物。自我出生之后,便隨身帶著。而今美玉贈君子,倒也不枉它跟了我這么多年。”
眼見差點鬧了笑話,長孫紅一張俏臉頓時漲得通紅。她輕哼一聲,跺跺腳,一撩衣擺進了馬車車廂,再不去管這兩個討人厭的家伙。
無花接過那枚玉佩,放在手里細細端詳。
那是塊上好的羊脂白玉,觸手細膩溫潤,色澤瑩白如凝脂,沒有一絲瑕疵。光華流轉,一看便知是不菲之物。
玉佩正面是一行娟麗秀雅的小楷,上書“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八個字,反面則是在隱秘的角落,用小篆刻了“隨云”二字。
看來確如原隨云所言。
無花先前幫對方換衣擦身的時候,雖然看見了這塊玉佩,卻以為只是普通飾品,并未細看。沒想竟是身份信物一類的東西。
“你當真要把此物給我”想到這玉佩燙手的來歷,他一時有些不敢接受。
“當真。這可是我們兩個的信物。”原隨云說這話時,嘴角弧度加深了幾分。信物這兩個字,更是被他咬得又輕又軟,曖昧非常。
無花本有些遲疑,但他轉念一想,也就安心收下了。
好歹也是蝙蝠公子的貼身玉佩,日后說不定真有用武之地呢。
無花將這玉佩仔細放好,剛要開口道謝,就聽原隨云輕飄飄吐出這句似是嘆息的話語“將我害至此等境地之人,我日后定會好好招待”
他嘴角的笑容依然是那么親切,那么溫柔,可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里,卻似是透出一股陰鷙與危險。
如果不是無花武學造詣與原隨云相當,又是內力精深、耳力不俗,這句話只怕是要漏聽了去。
他一想到人間地獄般的蝙蝠島,就不由得有些同情,那些要害原隨云的幕后黑手了。
“剛剛紅兒失禮,我在這代她向你賠罪了。這丫頭年紀尚小,言行舉止若有沖撞,還望原公子莫要責怪。”雖然是用了假身份,但無花還是擔心原隨云的睚眥必報以后用在長孫紅的身上。
“葉公子的妹妹,自也是在下的妹妹。她剛剛也是為了你好,在下又怎會怪她”原隨云聞言只是笑了笑,順水推舟地把這事揭了過去。
就好像他和無花,本就很親密很熟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