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柯南君”安室透眨了眨眼,灰藍色的眼睛微瞇,氣質也徒然變得不可捉摸了起來“很遺憾,意語不過剛剛被我提上學習的日程,并不在我已經掌握的技能中哦。”
柯南嘁了一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過去,他在進門時便留意到了榎本小姐不在,同時因為已經打烊的緣故店內也再沒有其他客人,索性爬上柜臺的高腳凳,從兜里拿出手機找到那段錄音。
安室透則帶著點無奈“柯南君是有什么急事嗎我最近有一樁挺麻煩的私人委托來著,如果有什么事不如等我明天上班”
“boba,dadoveviene”
安室透的聲音戛然而止。
熟悉的,清越而尾音習慣性上揚的男聲在說日語是總是帶上京都那一帶的嚼字習慣,細軟又略略黏連,可當那人慢條斯理的說起意大利語時,安室透才驚覺,這樣的習慣并未被帶入其他語言。
熟悉的音色并不能掩蓋這人截然不同的狀態,漠然而居高臨下的態度毫不掩飾的附加在語言之中,厭倦的冷淡語氣裹挾著淡淡又凝實的殺氣毫不留情的劍指敵人哪怕這話并不是對著自己說的,依舊不免讓人一陣陣心悸。
是云宮律
安室透早就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盡管并不能理解那句話的意思,可情緒是在全人類共通,他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這人的不同尋常之處。
是偽裝嗎
藍灰色的眸子看著平放在吧臺上的手機,進度條一點點的移向終點,被質問的人呼吸喘急,扼咽聲隱隱約約,仿佛被人攥住了生存的余地。
還是說,這才是他本來的模樣,平常的那副模樣,才是偽裝
安室透不禁將之和記憶中的空洞陰郁少年聯系在了一起,或許是因為這一則語音的刺激,他想起了先前沒能想起又或者說,被他下意識略過的細節。
小孩穿著的黑色浴衣很長,長的能蓋住腳背,袖口處濡濕,有隱隱約約的鐵銹味。
現在想來,他是否早就沾上鮮血,無從得知。
安室透心沉到了谷底,倘若資料中的證件照讓他想起了云宮律曾經惹人憐惜的模樣,那么這則語音則讓他反應過來,這人從來都不是單純的受害者。
被人拿刀抵住后頸,被人強逼著舉起屠刀,最后麻木同化。
真的是和解了嗎
還是說,只是單純的接受了自己那惡劣的命運,泯滅身為人的自覺
但說不通啊。
安室透垂著眸子,對自己新鮮出爐的看法充滿了質疑。
不管怎么樣,這個站在他面前的言笑晏晏云宮律,的確是健全的,認知正常的,人類啊。
錄音聲中突然傳出了劇烈的掙扎,斷斷續續的“dierach”傳了出來,隨即便是男人發出的哀嚎氣音,嗬嗬的動靜聽起來頗為可怖。
安室透雙手趴在桌上,目光從錄音界面移到了柯南臉上“那時,他做了什么”
已經飛速接受了云宮律是個有點法律意識的法外狂徒的柯南抿了抿唇“他把犯人的下巴給卸了。”
“犯人”安室透眸色深沉,莫名其妙又多了果然如此的感覺,他輕咳一聲“所以,柯南君和店長是去追擊犯人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