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被她問得有些不耐“宮里沒有這樣的規矩。”
他起身將江螢打橫抱起“父皇后宮里的事,孤了解得那么細致做什么”
江螢的身子騰空,連忙握住他的手臂穩住身形。
“殿下要帶臣妾去哪里”
容澈顯然已不想多言。
他沒有回答,而是快步向前走去。
春夜里微涼的風拂面而來。
江螢隱約看見遠處有幾盞燈火如熒,應當是今夜值夜的宮人守在廊前。
她的雙頰滾燙,自欺欺人般將臉埋在他的衣襟。
堅決不肯抬頭。
容澈在夜色里行出很遠。
等江螢再度被他放下的時候,抬眼便看見敞開的朱紅的大門。
這是壽康宮內的佛堂。
她第一次在宮中留宿的時候,曾與容隱來過此處。
那時容隱還讓她將自己鎖在太后的靈前。
江螢微感訝然,還未來得及問容澈為何要帶她來此。
手腕便再度被他握緊。
他拽著她走進靈堂,走到太后的靈位前,點燃二炷檀香塞到她的手里。
“若有人問起,便說你隨孤來靈前上香。”
“臣妾記下了。”江螢輕輕點頭。
她將檀香拿穩,在靈前深拜后,便將這二炷檀香供入靈前古樸的香鼎中。
淡青色的煙霧裊裊而起。
想看椒鹽小甜餅的嫁東宮嗎請記住的域名
將容澈分明的輪廓柔化幾分,連帶著眼底的神情也沒有素日里那般凌厲。
江螢偏首看他,語聲很輕地道“殿下與皇祖母的關系應當很好。”
供在東宮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便沒有這樣好的際遇。
光是在她的記憶里,容澈便砸過好幾次香鼎,扯過不知多少次供布。
容澈語調冰冷“孤是在皇祖母身邊長大。”
江螢訝然看向他。
她從未聽旁人提起過這件事。
且宮中原本也沒有不許皇后抑或是妃嬪撫養自己子嗣的規矩。
她忍不住問道“為什么”
容澈劍眉緊皺,眼底似有寒意騰起“因為十二年前那樁事。”
容澈說至此,語聲驟然頓住。
他驀地回頭看向她“江螢”
“你的膽子真是肥了”
江螢輕顫了顫。
她側身躲到經幡后“臣妾不問便是。”
容澈的眼底寒意未散。
他道“香上完了”
江螢怯怯點頭。
還未啟唇,容澈便伸手抓過她的手腕,帶著她往來時的路走。
“那便回去”
回去的路似比來時的更長。
等他們再度回到承徽殿前的時候,接風洗塵宴已至尾聲。
江螢從連翹手里接過雪玉的同時,也聽她小聲回稟起他們離開后的事。
六皇子落水被宮人發現。
在太醫的救治下醒轉,后因此提前離宮回府。
據說全程臉色鐵青,但硬是咬緊牙關沒多吐露半個字。
畢竟此事是他理虧在先。
若是宣揚出去,他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江螢高懸的心也終是放落。
她未再回到席間,而是與容澈在承徽殿略等稍頃。
便等到宴席徹底結束,隨著離開的賓客登上回東宮的輦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