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的希冀之色頓時變為憤懣“怎么只有你”
江螢也不理她。
只是將多余的宮娥遣退,便轉眸看向柳氏道“此刻花廳里沒有外人。繼母若想轉交書信,便可在此處交來,不會被旁人看見。”
柳氏側耳聽了聽更漏。
見已過了宵禁的時辰,便也不再推諉,就這般將那封藏好的書信遞出“這便是陳家送來的書信。臣婦不敢私藏。”
江螢低眸看了眼。
也未當著柳氏的面拆看,而是轉首交給身旁侍立的茯苓。
戌時的更漏聲里。
江螢啟唇道“繼母與繼妹想要什么。我并非不知。”
柳氏目光微
閃。
正想說些什么,江螢卻又道但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我還是勸繼母與繼妹收了這般心思。
她偏首看向江玉媱。
目光在她精心妝飾過的臉上輕落送回江府的手書你應當看過。殿下并無此意。
江玉媱憤懣那封手書10,定是你”
話未說完,便被柳氏攔住。
柳氏賠著笑“玉媱不懂事,口沒遮攔,太子妃別往心里去。”
她說著,便給江玉媱使了個眼色。
江玉媱原本還想再說。
但此刻似也想到了什么,便也強忍著止住語聲。
江螢羽睫微抬。
頃刻后也明白過來。
此刻已經宵禁。
只要江玉媱不出言不遜,她便不能強行將其攆出東宮。
而是不得不留她在東宮里借宿。
江螢略想了想。
倒也順著她的話道“此刻天色不早。我也還有中饋要理,便請繼母與繼妹先到廂房里休憩。等晚些時候,宮娥們自會送膳過來。”
此言正中下懷。
柳氏還能摁抐。
江玉媱已忍不住露出喜色。
而侍立在旁的連翹則是著急道“太子妃”
江螢微微搖頭。
繼而又輕聲吩咐她“連翹,你帶繼母與繼妹去竹影軒入住。”
連翹先是一愣“可竹影軒”
她說著回過神來,當即便斂住語聲,笑著對柳氏與江玉媱道“二位請隨奴婢來。”
柳氏眼底有驚疑之色。
但此刻也不得不帶著江玉媱起身。
在行禮謝過江螢后,兩人便跟著連翹順著面前游廊往庭院深處走。
起初的時候,江玉媱倒還滿心歡喜。
但隨著庭院越來越深。
前院越來越遠。
便連她偷瞄了好幾次的,那對建造在太子寢殿上的穩脊獸都快瞧不見的時候。
江玉媱也終是覺出不對。
她轉頭質問連翹“都走了那么久,還有多久才到”
連翹笑著回道“姑娘,可還早著呢。”
“東宮可不是尋常的官員府邸。里頭的游廊啊,庭院啊,可多著呢。從您今夜要住的竹影軒到前院,少說也要走個小半個時辰。”
江玉媱臉色驟變。
而連翹仿佛沒看見一樣,繼續自顧自地提醒她“且東宮里的規矩重。夜里的時候是不許旁人靠近太子寢殿的。即便是客人也絕不例外。違者,嚴懲不貸。”
柳氏此刻也微微變了臉色。
她特地挑得這個時辰過來。
再過頃刻,東宮里便要入夜。
若真有這樣的規矩。
她們豈不是弄巧成拙,連半點接近太子的機會也無。
江玉媱也同時想到這點。
她登時急道“
我是江府的二姑娘,是你們太子妃的妹妹,你們憑什么”
連翹接話道“這是太子殿下立的規矩。從東宮建成當日便未曾改過。您若是不信奴婢,也可問問旁人。”
江玉媱更是焦急。
她慌忙轉頭看向柳氏“母親”
柳氏深吸了口氣,隔著衣袖握住她的手背“既然是東宮里的規矩,自然不能違背。玉媱,我們先回廂房。”
江玉媱還想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