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很難改掉,因為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方式,他們生命中營養的來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就好像斬斷了他們活著的意義。
那么他們生不如死。
這樣的人不太容易被誘惑,因為利益和權勢很難滿足他們對于未知的追求,貪婪不是他們上鉤的理由,不過某種程度上,他們也很容易被控制,只要滿足他們的某種渴望,他們就會開始驅使自己行動。
這種渴望可能是別人甩下的餌,也可能是自己甩下的餌。
他會因為什么渴望,害得自己被送進垃圾島呢
章馳
對了周宇皺了一會眉頭,接著轉過頭,回答了奇良的問題“認識。”
奇良“你在改造營認識的”
奇良很快意識到自己講了一句廢話。
從里面出來,不就是改造營嗎
章馳“很熟。我們是朋友。”
奇良注意到章馳臉上罕見的笑容,這笑容看起來十分溫和,沒有半點攻擊性,即使“朋友”兩字咬字較重,也沒有令奇良察覺到什么古怪,反而,他開起了玩笑。
“你還有大法官的朋友”
周宇的耳朵動了動。
章馳朝著周宇的方向說“有。”
她頓了頓,“不過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
奇良“”
周宇的手抖了一下,人往被子里又縮了兩寸。
天空下起了雨,童西將門口的自動雨棚撐了起來。
雨棚像一條粗壯的眉毛,連在大門之外,將水往門口逼走。
從天空掉下來的水,砸地之后,很快被水流帶走,不斷地下來,不斷地走,好像約定好了趕赴一場約會,匆匆忙忙,跟外面路過的行人一樣,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韓戈正在店里把弄搶。
這里有各式各樣的槍,他打開玻璃柜,抽出一把,對準外面從雨棚滴下的雨,抬起槍口,瞄準,然后又任由它們從自己的槍口逃走。
慌慌張張地逃走。
韓戈收起槍。
童西回到店里,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什么時候走”
“晚上吧,”韓戈將槍放進玻璃展柜,他抬手將玻璃板往中間拉攏,玻璃板在他的手上發出“呼啦啦”的輕響,最終碰在一起,安靜下來,“他們讓我晚上準時到。”
他從改造營出來,第一時間來了童西這里,下一周周一,大法官的人會接著出來,他們知道他的出獄時間,不能消失太久,久到可以做太多的事。
會多出很多不必要的猜忌。
童西“為什么到島上來”
韓戈“犯罪唄。”
童西“我記得你管的那條線,沒有能判到80年以上刑期的事兒。”
越大的黑邦,分工就越是明確,就好像一個大型的公司,每一個部門都對應各自部門的業務,如果竄了頻道,那整個公司就會亂作一團。
黑邦里面有殺手,有收保護費的,有放高利貸的,有催收債務的,有司機,有做飯的
他是收保護費的。
二金市的商戶們非常自覺,他們穩定地上繳收入的百分之五,沒有人會為了這樣一點小錢,選擇去起訴連政府都被他們滲透成篩子的大法官敲詐勒索。因為很可能在官司開庭之前,他們人就沒了。
在二金市,繳保護費就好像納稅一樣,是跟呼吸和喝水一樣自然的事,很多很多年,沒有人有過異議。
這是一條非常和平的線,每個月就去店里逛一
逛,甚至老板還會讓你留下來吃點喝點。
退一萬步講,即便收保護費被抓,只要能夠繳清違規收取的錢款,罪都會非常非常輕至少絕對判不到跟死刑對標的80年以上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