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趴在床上,突然想到了安翟,不禁問道:“大師兄,我怎么一整天沒見到安翟呢?”
大師兄道:“你練的是飛刀,他練的是戲法,本事不一樣,練功的方法也不一樣。”
羅獵道:“那他不需要跑步開筋嗎?”
大師兄道:“跑步倒是不需要,開筋卻是少不了,不過啊,他的開筋跟你也不一樣,他要開的是指筋。”
“指筋?”羅獵不懂得指筋如何開,但想到不用跑步,不用忍受雙腿撕裂一般的痛楚,還是有了些羨慕,不由道:“他的命真好。”
大師兄笑道:“學本事哪有輕輕松松就能學的來的?他呀,開手筋要受的罪可不比你少哦!”
大師兄所言可是不假,那安翟被老鬼親手調教了一整天,所遭的罪比起羅獵來可是一點也不少。變戲法,講究的便是一個手速,而手上想快,就必須靈活。若是想練出超出常人的靈活五指,那么開指筋便是第一步。
無論是開臂筋腰筋腿筋還是指筋,無非就是拉伸撐劈幾個方式,臂腰或是腿,筋較粗,開起來會很痛,但只要堅持下來,幾天之后便可適應,而筋一旦開開,那身子的輕盈程度立馬改變,再到后來,每天要是不主動開一下,自己個都會覺得不舒服。
但手指就不一樣了,人的五指都有個正常的屈伸程度,超過了這個程度,其手指關節便可劃歸為異常,甚至是畸形。而若想把戲法練到出神入化,那么兩只手的五根手指一共二十八的關節都要被開到異常甚至是畸形,如此,才能做出常人做不出的手型來。
而且,只要還想吃這碗飯,那么,這手上的功夫便不可一日落下,雖說日后不會那么痛苦,但二十八個指關節一一開過,所遭得罪可是不小。
安翟被老鬼擺弄了一整天,也就慘嚎了一整天,只是,老鬼將安翟帶到了馬戲團的外面,因而,羅獵始終沒能聽得到安翟的慘叫。
大師兄為羅獵做完手法放松后,羅獵已經是迷迷糊糊了,“睡吧,早睡早起,明天還要繼續遭罪呢!”大師兄拉過羅獵床上的薄被,輕輕地蓋在了羅獵的身上。
一連三天,天天如此。
羅獵仍舊懼怕一早的跑十圈,而大師兄則一如既往地板著一張兇巴巴的臉,但羅獵跑完十圈之后,卻不像第一天那么的痛苦。俯臥撐也有了進步,一口氣居然能連做了五個,只是不甚標準。上下午的開筋也不是那么難熬了,雖然還是很疼,但基本上屬于可忍受的范圍。
又一天,吃午餐的時候,羅獵終于見到了安翟。而安翟,臉上再也顯露不出能跟在師父身邊的那種驕傲,替而代之的全都是委屈和懊喪。
“安翟,你一定要堅持住,師父不是說了嗎,要想人前顯貴,須得人后遭罪,大師兄也說了,他們當年練功的時候,條件可是比咱們現在差遠了,師兄師姐們都能堅持下來,咱們兩個也一定能堅持下來,對嗎?”
安翟噙著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老鬼這時端著餐盤走了過來,放下了餐盤,伸出手指,戳著安翟的腦袋,氣道:“哭什么哭?你還好意思哭?再哭,就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