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簡單的辦法是找些枯枝干葉來,堆在石頭上,一槍打過去,便可形成個火引子。可是,這一槍開過之后,自己的這一趟也就算是白來了,還不如下去到礦場巷道口處找堂口弟兄要個火呢!
再有的辦法便是原始人類的鉆木取火法。可這種取火法的技巧性很是不低,別看人家濱哥能輕而易舉地把火給生起來,可輪到了他,卻是怎么也學不會。
抓狂中的董彪忽地生出了幻覺來:車上會不會存放著哪個兄弟留下來的火柴呢?嗯,印象中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盒!
反正濱哥跟堂口弟兄尚未趕到,自己還有時間潛伏下來,于是,董彪收起了步槍,背在了身上,沿著原路下了山。到了樹林邊上,還沒來得及來到車旁,董彪忽地鎖緊了眉頭,側耳傾聽了片刻,臉上的驚疑色越發濃厚,再也顧不上去車上尋找火柴,立刻貓著腰向樹林深處竄了過去,在一個枯倒了的樹干后躲起了身影。
只是一小會,樹林邊上駛來一輛汽車,和董彪的那一輛,恰好是同一個牌子的同一款車。那輛車上也僅是一人,而這人,似乎對董彪的車子頗感興趣,凝視了很久還不算完,并下了車,來到了董彪的車后仔細打量了幾眼,這才點了點頭。
那是個洋人,卷毛,吊眼,鷹鉤鼻。個子不高,體型干練,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夾克。
那洋人看過車子后,再往樹林中掃視了一眼。目光襲來,董彪登時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槍口對準了那人。那洋人似乎感覺到了危險,身形微微一閃,在他與董彪的藏身點之間隔上了一棵樹干。
那洋人的路線控制的極為精準,直至退出樹林,始終令董彪無法窺到他的全身。退到樹林之外后,那人迅速上車,向后退了幾米,然后調轉方向,急駛而去。
董彪從藏身處起身,總算可以松了口氣。那洋人貌似普通,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殺氣,使得躲在十多米遠的董彪都是倍感到壓力的存在。很明顯,此人是敵非友,而且是個高手,在那段坑坑洼洼的路上追趕董彪的便是此人,若非董彪車技高超,恐怕這人在那段路上便會對董彪有所不利。
驚疑下,董彪的煙癮也忘卻了,他急忙跳上了車,沖出了樹林,沿著那人車的方向追了出去,可是,哪里還能找得到對方的影蹤。
這個變故令董彪極為警惕,他不敢怠慢,立刻調轉了車頭,駛上了曹濱他們的必經之路。這座廢舊礦場位于低凹之處,四面環有七八座小山包,而且山包頂部距離礦場巷道口的直線距離大都在一兩百到兩三百米之間,這對一個擅長使用步槍的殺手來說,實在是一個絕佳的狙殺環境。
半道上遇見了曹濱,不等曹濱開口,頂董彪先急切地將他遇到的這位高手述說了一遍,“濱哥,那人可不簡單,一身的殺氣壓得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在樹林中的時候,他朝我藏身的方向瞄了一眼,我居然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二十多年了,這對我董彪來說,絕對是頭一遭。”
曹濱沉吟道:“你是擔心他意欲對我不利?”
董彪嘆道:“我看中的那個山頭,一桿步槍便可以基本控制了整個礦場巷道,他若是躲在了另外一個山頭上,恐怕你和所有的堂口弟兄都會處在他的槍口控制之下。”
曹濱點頭應道:“能讓你感覺到殺氣的人并不多,只因為你身上的殺氣已經足夠強大,而對方只是一眼,便讓你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看來,此人絕對不簡單。你說的對,阿彪,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咱們若是再按照之前的方案進行的話,恐怕真會著了他的招數。可是,他既然能跟到了這邊,就必然會意識到這邊的秘密,銷毀那些存貨,不單不能放松,反而更加緊迫。”
董彪道:“我這就回堂口調集弟兄,把附近的山頭全都占領了,我就不信,他一個人怎么跟咱們上千弟兄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