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等啊等,眼見是等不到她主動出門了,常松心癢難耐,終是坐不住。
趁著謝無陵被老頭子派去城外辦事,買通那個小乞丐,使了這么個調虎離山之計
“弟妹,別來無恙,你可還記得我”
常松故作瀟灑地輕晃了晃扇子,笑吟吟地朝著沈玉嬌走近。
沈玉嬌掐緊掌心,背脊也朝墻邊靠了些,心下雖緊張,面上卻不顯,強撐鎮定道“松二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想到弟妹還記得我啊,甚好甚好。”
常松笑道,又朝她靠近一步“我今日來尋你,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上回和你碰上,不是要請你吃頓飯的么。這之后一直沒尋到機會,不知你今日可有空,賞個臉同我一起吃頓飯”
沈玉嬌原以為謝無陵就是她碰過最無賴的男人,可現下見到這個常松,還有這左右虎視眈眈的男人們,方才知道何為真的無恥之徒。
“松二哥好意,本不該拒。但我郎君現下不在家中,不若等他晚些回來,我和他一起赴宴。”
“他啊”常松淡聲道“他今日怕是回不來了。”
沈玉嬌聞言,柳眉擰起“你這是何意”
難道這卑鄙之徒對謝無陵做了什么
常松見她緊張的模樣,又別有一番風韻,視線牢牢盯在她臉上,笑了兩聲“小美人,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那二爺也不與你繞彎子了。”
說到這,他略作停頓,使了個眼色,將巷子里那些下人都屏退,只留了兩個心腹小廝在巷口堵著。
見沒了旁人,他才撣了撣綢緞袍袖,好整以暇看向沈玉嬌“爺瞧上你了,想將你收入房中。你若是個聰明的,就識時務些,乖乖與爺好,往后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爺定不會缺了你。但你若是個犟骨頭哼,就別怪爺不會憐香惜玉。”
沈玉嬌從未見過有人能堂而皇之無恥到這種地步,一張臉又紅又白,既羞又惱“松二爺難道忘了,我可是謝無陵即將過門的妻子。”
“那又怎樣”常松朝她靠近,臉上掛著“爺又不是沒玩過人
妻這成了婚的婦人,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這等污言穢語,直叫沈玉嬌胃里直泛惡心。
她往后躲去,一雙烏眸冰潤潤地瞪著眼前這無恥豺狼,厲聲道“你若敢冒犯我半分,謝無陵一定不會放過你且你別忘了,他可是常六爺的救命恩人,你若是動了我,六爺那邊定然也不會饒過你”
“喲,你這小娘子模樣嬌,嘴皮子倒利索,竟還搬出老頭子來壓我了”
常松冷哼一聲,腳步直往前逼去,一雙鼠目瞇起“救命恩人又如何我可是他的嗣子,以后他還指著我給他送終摔瓦,延續香火呢。我不過玩了手下人的女人而已,難道為著這種小事,他還能不認我這個兒子”
見他言語間對常六爺毫無敬意,沈玉嬌一顆心霎時也涼了大半截。
她的步子不停往后退,常松則是步步緊逼,臉上笑容愈發得意猙獰“小娘子,我勸你還是別天真了,那謝無陵鎮日里最愛吹牛皮,難道你還真信他的,以為他是個什么人物不成他啊,說白了就是個婊子生的廢物。也就是我父親抬舉他,將他帶到手下,給他些體面的活計,別人見著他才喊他一聲謝爺。呵,若沒了我們常家,他謝無陵就是個屁”
他這毫不客氣的話叫沈玉嬌心下惱怒,欲與他爭辯謝無陵才不是廢物,卻又無從可辨
只因這人話雖難聽,卻又是殘酷的事實,謝無陵孤苦無依,能有今日的瀟灑自在,全是仰仗著常六爺的恩德。
若是常六爺棄了他
沈玉嬌面色一白,腳步也已退到那車沙包旁,腰抵著一側,退無可退。
她仰臉,清澈烏眸因羞惱與懼意蒙上一層霧氣,恨恨瞪著眼前之人“你說謝無陵是屁,我看你才是雜碎狗雜碎”
雜碎這個詞,還是她從謝無陵那里知道的。
先前還覺得他粗俗,沒想到今日,她竟然自己說出來了。
可這樣罵出來,莫名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那常松也沒料到這弱質纖纖、斯斯文文的小娘子竟會罵人,一張猥瑣面孔變了又變,抬手就朝她伸去“你這小娘皮,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看著那只伸來的手,沈玉嬌下意識去躲,可身后路已被堵住,再如何躲,還是被常松掐住了肩膀。
那陌生的碰觸讓她毛骨悚然,努力維持的鎮定也慌了“你你放開我,你這無賴光天化日調戲民女,我定去官府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