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娘一向通透。”
裴瑕頭顱微低,薄唇貼著她柔軟的額發“夜深了,睡罷。”
通透么
沈玉嬌闔上眼,今夜的一幕幕在腦中閃回,一會兒想到三人在街邊食鋪吃浮元子,一會兒想到站在城墻上看焰
火,不知不覺又想到謝無陵一襲紅袍站在燈火闌珊處朝她揮手。
那個人啊,好似每回見著,都有無窮盡的精力。
哪怕他是那個被拋下的人,回過頭,他永遠都在身后,也永遠朝她笑著。
眼眶不覺有些濕潤,沈玉嬌用力咬著唇,努力平穩著氣息,免得泄出些端倪。
心頭卻升起一陣長長的悵惘嘆息,謝無陵,對不起。
她想,她此生恐怕無法回報他那一片真心。
帳中歸于靜謐,窗外圓月高懸,皎潔光芒籠罩著這座繁華昌盛的長安城。
此刻,萬家燈火,山河無恙。
翌日午后,長公主府。
一夜通宵宴飲后,錦華長公主身披緋紫色錦緞外袍,懶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身后是替她捏肩的男寵,腿邊跪著個替她染鳳仙花汁的男寵,另有一傅粉施朱的粉衣男寵貼在身旁,給她喂著剝好的蜜橘。
聽罷殿中親衛稟報,長公主推開男寵遞到嘴邊的橘瓣,美眸瞇起“昨夜元宵,他一個人跑去和裴守真夫婦共游燈會”
親衛躬身“屬下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這可真是奇了。”長公主蹙眉“他個鎮南侯府的小侍衛,怎會認識裴氏宗子”
沉吟片刻,她吩咐道“限你三日把他們之間的關系查清楚,否則別回來了。”
親衛面色一凜,連忙彎腰“是,屬下這就去。”
待到親衛退下,那喂蜜橘的粉衣男寵似怨似嗔,貼向長公主“那個謝無陵到底有多俊俏,竟叫殿下您如此上心”
“怎么”長公主美眸含笑,染著紅蔻丹的纖指輕輕挑起粉衣男寵的下頜“這是吃醋了”
粉衣男寵偏過臉,調情般道“臣可不敢。”
“最好是不敢。”
長公主手中忽的用力,那尖利的指甲也化作利器般,將粉衣男寵白皙的臉龐劃出三道紅痕,見這男人驚慌失措的模樣,她仿佛受到極大取悅般,哈哈大笑“就你們這群東西,還敢在本宮面前拈酸吃醋,你們也配”
待到三名男寵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那詭異笑聲又陡然收住,她看著那粉衣男寵臉上的血痕,換做一臉心疼“哎喲,雪奴,沒弄疼你吧”
雪奴已許久沒見長公主這般癲狂模樣,一張臉蒼白如紙,卻強顏歡笑“多謝殿下關心,不疼,臣一點都不疼。”
長公主勾起他的下巴,視線落在他那張形狀好看的薄唇上,癡癡呢喃“怎會不疼呢還是疼的吧。”
說著,不等雪奴反應,她彎下腰,直接吻住那抹薄唇。
雪奴一怔。
待反應過來,他起身,反客為主地覆了上去,嘴里壓低聲音喊道“錦華妹妹。”
榻上春色無邊,另倆男寵也不敢輕易離開,只俯身趴在地上,不去看榻上那活春宮。
長公主府中男寵眾多,卻有風花雪月四奴最受殿下的疼愛,殿下喜愛風奴的體魄
,花奴的鼻梁,月奴的側臉,還有雪奴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