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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會散罷,裴瑕又被淳慶帝召去了紫宸殿。
裴瑕進殿時,內侍正畢恭畢敬送謝無陵和扈將軍出來。
擦肩而過之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謝無陵眉梢挑起。
然眉眼間的那份得意,在觸及裴瑕耳后那一抹細細紅痕,陡然消弭。
裴瑕膚色白,稍微一點痕跡都格外明顯,至于耳后那紅痕
是怎樣的姿勢才能弄到那處。
謝無陵知道他不該去想,但還是忍不住去想。
因他也是男人。
男人嫉妒起來,不外乎兩樣,對外耍橫,對內獨占。
一想到他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卻是裴瑕日日夜夜唾手可得的,心臟好似置于油鍋般反反復復煎熬,那份痛意叫他恨不得抽出長刀,將眼前之人一刀結果,一了百了。
裴瑕只清清冷冷瞥了他一眼。
見他驟然變換的臉色,還有些詫異。
倒也沒那閑心去琢磨,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與內官一同入殿。
“賢侄,欸,賢侄”
扈將軍五根粗糙的手指在謝無陵面前晃了晃“人都進去了,還看什么”
謝無陵眼底戾氣還未散去,語氣也偏冷“實在看他不順眼。”
扈將軍不解。
這裴丞相長得挺賞心悅目的啊。
卻也沒多問,只湊到他身旁低聲“方才我們與皇帝那般說話,會不會太放肆了”
“放肆么”
謝無陵語調散漫“倘若您的侄子要您幫著在外賣命,還欠著銀錢不肯給您。您上門討要,反被他關在門外晾了整夜,您還能和和氣氣與他說話”
“他敢看老子不大棍子抽瘸他。”
“那不就得了。”謝無陵聳肩。
“可那里頭的不是我侄子,怎么說,也是皇帝啊。”扈將軍還是有些惴惴。
他在軍中多年,“忠君愛國”四字已刻入骨髓。
謝無陵不同。
雖說三年前隨三皇子謀反失敗了,卻叫謝無陵意識到,那把龍椅并沒那么神圣莊嚴、高不可攀。
坐在上面的君王,也并非全然無錯、無所不能的圣賢神仙。
那皇位,癡迷丹藥女色的昭寧帝能坐,好大喜功乖戾浮躁的三皇子能搶,優柔寡斷平庸無奇的淳慶帝能坐,憑什么持重冷靜、用兵如神的燕王司馬奕坐不得
若非他謝無陵名不正言不順,手里也沒那樣大的兵權,他沒準也能往那把龍椅躺上一躺。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啊
謝無陵在心底如是說道,看向扈將軍卻并未表露,只道“他是皇帝,燕王是皇叔,都是司馬家的血脈,誰比誰高貴不成”
真論起來,昭寧帝的生母不過一介卑微宮女,燕王的生母還是四妃之首的德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