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棉抬頭,和自家姑娘對視一眼,有些不解,姑娘這是打算裝病
紅棉尷尬笑了聲,想勸姑娘要不還是別折騰。
不是紅棉不想幫她,只是裝病這一招姑娘從前便用過了
結果嘛,自然是三兩句便露餡了,反而惹來笑話。
“要不然,姑娘好好休息兩日這幾日什么事都別管,就好好在院中休息,養養傷吧。”紅棉委婉勸她。
趙盈盈卻眼神堅定,月神大人都站在她這邊,怕什么
“紅棉,我叫你去你就去嘛,不許多話。”趙盈盈不給紅棉繼續勸說的機會,兀自定下。
紅棉拗不過她,只得嘆息一聲,點了頭“那好吧,奴婢明日一早便去稟報老爺,就說您病了。”
趙盈盈滿意點頭。
今日這許多事折騰得趙盈盈身心疲憊,不由打了個呵欠,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這日夜里,趙盈盈做了個美夢。在夢里,她與兩位姐妹爭斗占盡上風,在爹爹面前獨享寵愛,好不風光。
翌日一早,紅棉記著趙盈盈的吩咐,她剛醒,便去稟報了老爺,說她病了。
趙茂山的確不大喜歡趙盈盈,父母對子女總是很難一碗水端平,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難免有所偏好。至于不喜二女兒的原因,說來也簡單,趙盈盈是梁氏為他生下的唯一一個孩子,可偏偏什么都沒隨梁氏。
梁氏自然也生得好看,可卻是一種端莊溫婉的好看,而盈丫頭呢,卻生得頗為妖冶姝麗。這性子就更南轅北轍了,梁氏溫柔可人,是解語花,可盈丫頭卻好似壓根看不懂人的臉色,還總是行動冒失,也不夠聰明。
總而言之,與趙茂山想象當中的梁氏的女兒相去甚遠。
自然而然,也就沒那么喜歡。
何況每每看見盈丫頭,他難免會想起去了的梁氏,睹人思人,勾出傷感。
但趙茂山并不認為自己虧待了二女兒,他只不過是在情感上略有偏心,于物質方面,卻幾乎可以說一視同仁。哪怕是庶出的女兒,他也不曾區別對待。
聽罷紅棉的話,趙茂山微蹙眉頭,先是有些擔憂。畢竟不論如何,都是他的女兒,生病了他還是關心的。
“病了怎么會病了可請了大夫”趙茂山說著便要起身,往春山院走。
這些話趙盈盈可沒交代,紅棉只好自己圓上“興許是祠堂陰冷,姑娘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吧。至于大夫,還未來得及去請。”
趙茂山急道“荒唐,既然病了,怎的不先去請大夫”
昨夜趙茂山宿在林氏的院中,林氏亦在一旁聽著。林氏是不信趙盈盈當真病了的,畢竟裝病這種招數,她自己便用過。
怎的就這么巧昨日剛與老爺鬧過,今日便病了再說了,病了不急著請大夫,倒急著請老爺去,那更說明是假的了。
可林氏不能直說盈丫頭是在裝病,若說了,老爺定會不悅。她跟在老爺身邊這么些年,將老爺性子摸得七七八八。
林氏搶在紅棉前頭,不動聲色道“李嬤嬤,快去請大夫。”
說罷又轉頭對趙茂山道“老爺也別急,春日易染風寒,盈丫頭身子一向強健,想來不會有什么大礙的。不過盈丫頭既然病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該去瞧瞧她,紅花,你去叫三姑娘,姐姐病了,做妹妹的自然也該去瞧瞧。”
林氏知曉趙茂山的性格,趙茂山不喜歡后宅鬧騰,亦不愛看女兒家哭哭啼啼,最好是后宅和睦。
這一點不止林氏與女兒知曉,趙家后宅都清楚,也只有一個趙盈盈,傻里傻氣的看不明白。
因而每回她們有什么爭斗,也都不會擺在明面上來說,唯有趙盈盈會大咧咧說她姐姐害她,她妹妹害她,惹得趙茂山不快。
趙茂山聽林氏如此說,果真露出欣慰之色。
“你說的是,既然如此,咱們便一起去瞧瞧盈丫頭吧。”
趙茂山對這位續弦的妻子亦是滿意的,她與梁氏一般,都是溫柔可人的解語花,總在他煩惱時開解他,又替他操持家事,任勞任怨。
連她生的一雙兒女,也被她教導得很懂事,向來不會惹他不快。
他對自己的后宅是很滿意的,一位正妻,兩位妾室,三個女兒,兩個兒子,不像旁人家中那般不得安寧,甚至于鬧出人命來。也只有二女兒時常有些任性,惹他生氣,這也是他沒那么喜歡二女兒的原因之一。
紅棉看著他們一堆人往春山院去,心里已經暗道不好。以她家小姐的拙劣演技,這么多人看著,肯定得露餡。
這會兒老爺是真擔心,待會兒若是知曉姑娘裝病,只怕又要生氣訓斥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