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葉疏閉了閉眼,無聲地緩了一口氣,啞聲道謝“謝謝醫生。”
程葉輕被迅速轉移到病房。
程葉疏在走廊交代完手下去調查的事情后,推開門回到病房里。
光是轉移到病房里這一會兒,楚佚舟姿勢就沒變過,一直身體前傾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目光半分都沒有從程葉輕臉上、身上移開過。
他看向病床上躺著的妹妹,握著門把手的手都下意識地緊了緊。
骨節更顯清晰,指甲里的血色都因為用力而淡去。
他壓著步伐三步并兩步走到病床邊,看著妹妹皮膚細嫩的手背上伴有傷痕,此時正扎著針在輸液。
可能是感覺疼,連她昏迷的時候,眉毛都是緊蹙的。
楚佚舟似乎也注意到了。
他情不自禁起身,大拇指覆在她的眉毛上,輕柔地替她順了順,試圖讓她舒眉。
然后頹唐地坐回床邊的椅子,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的人。
程葉疏看到他臉色不好,勸道“你回去休息吧,這里我看著。”
楚佚舟開口嗓音啞得厲害“我不用休息,我就在這里等她醒過來。”
見他這樣,程葉疏沒再勸他走,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警察那邊怎么說”
程葉疏忙了很久,現在眼睛里也有了紅血絲,“血液里酒精含量超標,重傷昏迷,現在在icu,不知道醒不醒的過來了。”
聞言,楚佚舟眸色逐漸被陰狠仇恨覆蓋,戾氣橫生,胸膛也因為憤怒躁動而起伏著,他扯了扯唇,
“今晚不是意外吧”
程葉疏默了幾秒,頷首“嗯,國外那個金融集團最近有動作,。”
“你早就知道”楚佚舟扭頭看向他。
“今天剛知道,所以我回家后得知輕輕出去,才不放心又讓人出去接她。”
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楚佚舟隱忍著又將目光聚到程葉輕臉上,聲
音發狠,“他們還不死心”
“hoen的都是一些窮兇極惡之徒,只要錢不要命,現在國外那邊市場不好,他們損失了很多。上個月一家國外公司又不跟他們合作,改和程氏跨國合作,”
程葉疏眼神暗了暗,“一群熱鍋上的螞蟻,熬不住了就想掀鍋。”
楚佚舟冷哂,從緊咬的牙關擠出兩個字“找死。”
程葉疏揉了揉眉心,“這是程家的事,你不用把自己卷進來。那幫人黑吃黑慣了,野心大,不擇手段,這些年隱在暗處也沒怎么安分,我花了不少精力牽制對付。你的新項目馬上啟動,不要把自己置于危視下。”
“他們敢把主意打到程葉輕身上,我就不可能不插手。”
程葉疏目光在楚佚舟猩紅的眼睛上停了幾秒,知道他這些年對妹妹的心思,他現在的恐懼大抵也不比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少。
手機來了電話,是家里張姨打來的。
程葉疏站起身,“我出去接個電話。”
楚佚舟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程葉疏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他和昏迷中的程葉輕。
程葉輕的額頭上和左手臂上的擦傷尤為嚴重。
嬌縱得意的勁兒都沒了,斂起了一身刺后的程葉輕,更加讓人心疼與憤怒。
楚佚舟現在看程葉輕,只覺得她像一個脆弱的易碎珍品。
他根本不敢伸手觸碰她。
只敢用目光輕柔撫摸她身上的傷口。
明明兩個小時前兩人還通過電話,現在她人卻受了那么重的傷,蒼白虛弱地躺在床上,仿佛隨時會離他而去。
那會兒他打電話想問問她平安到家了沒有,剛才他有話還沒說完。
沒有。
原來來日并不方長。
他們還沒有相愛。
走廊里。
程葉疏把程葉輕的情況往好了說,終于安撫好想要連夜來醫院的程葉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