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嬴說啟“自己撿的棗格外香甜,公孫一邊撿一邊吃,不提防咬開一個,里面竟然有半條蟲”
公孫啟立刻苦下臉來,另外那半條蟲自然是讓他吃到了嘴里。
田襄子越發笑了。
田襄子也很欣賞令翊,不去鞘與令翊在院中比劍。令翊劍法大開大合,是為將者的路數,田襄子的劍法拙樸剛健,是典型的墨家劍法,這樣不拼力只拼劍招,令翊在田襄子手下只能走幾十回合。
田襄子不藏掖,指點令翊不足之處。
至于俞嬴,田襄子對她卻有些嚴肅,這嚴肅中卻帶著些特殊的意味,一種類似于對墨者自己人的意味。田襄子評價俞嬴“做事還是太著重詭道了。”
俞嬴行禮,謝田襄子教誨。
田襄子搖頭“君是只知過,而不改。”
俞嬴有些尷尬地笑了。
田襄子卻道“讓過一陣子就離開齊國了,孟敬先生會回臨淄來。亦沖有事,便來找他。”
俞嬴道謝“先前俞嬴被人劫持,還多虧孟敬先生相救。”
田襄子道“孟敬先生與讓說了。還說亦沖先生像我們墨家人。”
俞嬴只笑。田襄子也只點到為止,并沒說招攬她加入墨者的話。
田襄子對俞嬴、令翊和公孫啟雖和藹,但他卻實在是個嚴肅的人。若說拜訪誰最令人愉悅,那一定是拜訪農家范伯臼。
范伯臼六十來歲,身材矮小,臉面黑瘦,著粗衣草履,不像田襄子雖也著褐衣,但自帶威嚴,沒人把田襄子當平常老者,范伯臼則看起來與農田中勞作的老叟沒什么兩樣。
這老叟愛笑,愛嘮叨,愛吃,常說的是“能有一塊田,能吃上飽飯,咱種田人便知足。”
俞嬴也給范子帶了栗和棗。聽說那棗是令翊打的,俞嬴和公孫啟撿的,老叟也很高興,稱贊他們能“與民并耕而食”,是賢者。1老叟表達高興的辦法就是親自燒水,要將俞嬴帶來的栗和棗煮來招待他們。
這場景很像鄉野里閭親朋往來的樣子。莫說公孫啟,便是令翊也從沒被這樣招待過。對此,俞嬴卻還算熟,她吃過水邊人家的魚菜羹,吃過獵戶的烤兔子腿,吃過只加一點米糧的藿羹,還吃過鄉民們祭祀后共食的五谷粥。
俞
嬴笑道“我來燒火。”
范子擺手,笑道亦沖能撿棗已是不錯了,倒也不用來燒火,證明自己什么都做得。你莫要弄我一屋子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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