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渝原來是看著那個老大爺正在做的糖人,但聽到林凈寧說這句話,把頭偏了過來,問了句“那你小時候經常吃嗎”
林凈寧笑意很輕,搖了搖頭。
溫渝知道他和林家的事情,便不再問了,看向四周扯開話題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這么熱鬧,人還挺多,哎,前面那個樓挺特別的。”
林凈寧唇角的弧度漸漸加深。
前面有幾個小孩迎面跑了過來,溫渝還仰著頭在望遠方,沒有注意看路,只覺得胳膊上多出了一股力量,手掌溫暖干燥。
她低了一下頭。
林凈寧默不作聲地將她拉到身側,又若無其事地看向溫渝剛才說起的地方“那是京陽的登高閣,仿造當年的黃鶴樓,前些年重修了一次,不過當時沒多少名氣,后來有人說這地方風水好,來的人可以說是差點踏破門檻。”
溫渝看向林凈寧。
他說的緩慢清楚。
溫渝想起去年的那個夜晚,她跑去找他認錯,沿著跑馬街走了一路,絞盡腦汁費盡心思給他講宜城的那些新舊建筑,好像恍然還是昨天的事情。那首詩怎么說來著獨自上層樓,樓外青山遠。獨自下層樓,樓下蛩聲怨。
林凈寧說著笑了“這些都沒什么意思,你看旁邊那個宅子,萬歷年間一個王爺的后花園,后來被一個富商買走了,有一次飯局上開玩笑說,他那間屋子里有張居正的題匾,但是沒幾個人信。”
溫渝“你信嗎”
林凈寧饒有興味道“知道那宅子誰的嗎”
溫渝搖頭。
林凈寧說“陳硯綸家的。”
溫渝“”
林凈寧看她有些愣住,輕笑了一聲,不緊不慢道“他們家藏品比京陽展館還有的瞧,等有時間了,帶你過去看看。”
這條街道很長很長,像走不完似的。
他們從南走到北,有時候碰見了好玩的,溫渝會多看兩眼,林凈寧總能聊勝于無地說出來一些典故,倒是讓溫渝驚訝了很久。
大概溜達了一兩小時,老嚴發來了消息。
郝長江送來了三個藏品,委托家納拍賣,并且愿意讓步百分之三十的價格,用來家納的慈善拍賣,這是個好消息。應總輸了球,拿這個做面子,對于家納倒是賺了。
老嚴又道“我下午的高鐵先回揚州了。”
溫渝盯著手機看了半晌,只回復了個好,然后收起手機,似乎到了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這幾天她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不過一兩天的時間,她和林凈寧之間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看向前方道“林凈寧,我有點餓了。”
剛好左側是餐館,老板出來吆喝。
溫渝自顧自朝店里走了進去,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點了幾個招牌菜,在林凈寧平靜的目光里又要了兩瓶啤酒。
林凈寧皺了一下眉頭。
溫渝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把老嚴發來的消息和他說了,然后猶豫著開口“今天安屏的事情多虧你了,但是林凈寧,我想了一路,好像有點太快。”
林凈寧“哪兒快了”
溫渝“就是說不上來。”
林凈寧嗓音微沉“什么意思”
溫渝喝了一大杯。
林凈寧沒有再問。
他的目光幽深不可測,就這么盯著她,溫渝放下杯子,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酒水里自己的臉,低著頭道“就是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