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召渾身都被凍僵,手腳與臉頰凍出深紫色,話語卻仍從齒縫間一字一字無比清晰地吐出來“她有給過你承諾嗎。有跟你談過半個字的未來嗎。不是一邊親密無邊,一邊涇渭分明嗎。”
身體徹底被撕碎,化為飛雪之前,江召聲似奚弱“她哪怕,有說過一句喜歡你嗎”
你看。
陸嶼然和江召,有什么區別。
誰都得不到她真正的愛。
那為什么,待在她身邊的人,能是今日陸嶼然,而非江召呢。
陸嶼然眼中被雪色完全充斥,指節一敲,幻相中天地倒懸,星月破碎,蘆葦與江河不甘地化作虛影消散,碎裂成千萬片。江召身體凝成的雪雕被他注視一眼,由里及外碎裂,迸濺。
今時今日,眾人才算知道。
雪眼是何等神通。
凡大雪覆蓋之地,凡他目光所至之處,千里冰封,生死由雪主宰,所有活物由皮膚到臟腑,都被冰渣堵塞,所有建筑被裹覆,一摧即碎,放眼望去,天地之間除去純白,別無第二種顏色。
雪下到了王庭的酒樓中。
王庭諸位長老的結界一層接一層炸開,每炸開一個,便有一位捂著胸膛吐出一口殷紅鮮血,那顏色艷麗無比,直到江無雙忍無可忍地出手,拔劍出鞘,劍意橫泄,才稍微撐掌住局面。
但也有種切膚鋒芒的壓力。
江召。
說什么了。
陸嶼然突然發的又是什么瘋。
于此同時,傳送通道也被冰封,雪避開了囚車中的人,但在那之前,王庭便已將絕大多數人運往云封之濱,只剩這一車沒得及,已經很是警醒,但仍被陸嶼然察覺到了。
陸嶼然停在囚車前,喚來了留守巫山酒樓的人收拾接下來的局面。他在的地方霜雪意味濃烈到無以復加,隨意便可傷人,執事戰戰兢兢向他行禮,卻見他微一仰首,閉上了眼睛。
失控了。
雪眼的力量傾瀉到一半,未免覆及整座蘿州城,被他強行收回去,他朝執事伸手,啞聲道“綢緞。”
執事將綢帶和特制的手套奉上,陸嶼然接過,用冰涼緞帶覆住眼睛,草草打了個結,讓他們將囚車里的人帶出來安置。
自己消失在原地。
溫禾安腳步落進宅院門檻的那一刻,就聞到了空氣中的糊味,她遲疑了下,懷疑自己嗅覺出了錯,等察覺到不對往廚房一看,發現鍋里還在燒,但里面的東西已經黑了層底。
她有些傻眼,一時間真不知如何上手,等反應過來,先將鍋挪開,姿勢不是很嫻熟地將鍋里的東西鏟出來,再又將火滅了。
將事情弄完,溫禾安回房間洗了個澡,出來后察覺到了蘿州城中的位置有一閃而過的強悍波動。
很熟悉的氣息。
溫禾安目光一凝,想要出門看看,然而還沒出去,就見商淮大跨步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