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婢女在劉安面前也放了筆墨紙硯,潘秭靈說道:“官人不如寫下來,為何帶她回來。”說罷,潘秭靈對李清蓮說:“你自己也寫。”
劉安只寫了幾個字。
李清蓮卻是寫的很多,很多。
潘秭靈將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放在了劉安手中,這才拿過劉安寫的幾個字。
劉安寫道:有人想看我笑話。
劉安腦袋里想的是皇帝。
但潘秭靈的紙條上寫的卻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但絕不是官家,更不會是劉大監。劉府,在這汴梁城中,不是什么人都能輕視的。
李清蓮還在寫,潘秭靈叫停了她。
“不用寫了,你自己說吧,我為什么讓你從正側門入府。”
李清蓮還伏在地上:“官家下旨,宮中大監親自傳旨,非我能承受的。前幾年,馮相公被調任受阻,當年被貶的官員復職亦受阻。今年,官家想召馮相公回京復職,再次受阻,然而……”
“停!”劉安這次叫停了李清蓮,然后說道:“你安心住下,我知道是誰了?”
劉安說完,抬腳就往回走。
潘秭靈對李清蓮說:“記你一功。”
“賤妾不敢,賤妾明白,那怕是街邊乞女,此時也一樣。”
潘秭靈沒接話,只是吩咐道:“她的院,中上花銷。”
“謝大娘子。”
從進來到潘秭靈離開,李清蓮一直伏在地上連頭都沒敢抬。
潘秭靈幾乎是小跑著追上劉安,劉安卻一言不發,一直到屋內。
潘秭靈把門關上:“官人,誰在搞鬼?”
“寇準。”
劉安說出寇準二字,潘秭靈驚的捂住了嘴。
潘秭靈不敢相信,但又知道自己的夫君此時肯定不會說錯。
劉安說道:“寇準沒有傳聞之中那么好,他不但小心眼,而且很會在背后說人壞話,他對我還有點價值,但這個價值會越來越小。兩年內,我會把他踢出汴梁,貶到窮山惡水。比起他,主和王旦才是高義的君子。”
潘秭靈幾乎要瘋了。
為什么?
劉安才十七歲,竟然說要把一個相公貶到窮山惡水去,那來的這么大口氣。
劉安笑問:“娘子,你不信?”
“官人,不是不信,而是太過……”潘秭靈都不知道應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了。
劉安說道:“信不信無所謂。有句話我想對你,我只有兩種命運。一、走上所有人都羨慕的人生巔峰。二、逃離汴梁,遠渡重洋。”
“生生死死,我陪著你。”
這是潘秭靈的德,既然選擇嫁了,那么就生死與共。
劉安捧著潘秭靈的臉:“娘子,記住三句話。與汴梁城貴婦相處,第一不說長道短;第二不議宮中之事;第三不議國事。這個不議國事,那怕是開封府抓了個賊,都不議。”
“雖不明白,但官人這么說,我就記下了。”
潘秭靈又問:“官人,我不明白,寇相公為什么要這么作?”
劉安大笑:“一個動不動就打小報告,在背后說人壞話的人,搞點小動作不是很正常嘛。他現在是相公,雖然不是排第一的,但他大權在手,已經很膨脹了,想讓我劉安作舔狗,他還不夠斤兩。”
“官人,什么是舔狗?”
“溜須。”
“懂了。可還是不明白,寇相公不是斥責丁謂了嗎?”
劉安回答:“這正是他高傲之處,尋找的人他看不上,也認為不配巴結他。可我劉安,也沒怎么看上他,這話題到此為止。再說下去,你還以為我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