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來自西京。
“學士,已經按學士的吩咐,在二百里范圍內找到優良鐵礦四處,還意外的發現石炭礦七處,其中有一處幾乎可以露天開采。”
劉安背著手沒接話。
這地方鐵礦的儲量有幾十億噸,煤礦也不少,從焦作開始一路往南,鄭州、許昌這一線有著許多大煤礦。
咸平縣往西五十里這處大礦被發現不是意外。
周良在旁又問:“學士,要上報嗎?這個石炭礦只要挖去不足一尺的浮土就能見到石炭,按下十尺必見良炭。”
劉安搖了搖頭:“派人守著,把消息壓下來,等到年底。眼下還是不斷的買從并州運來的煤。焦作的礦派下去的都是重犯,也是我安排人炸的礦,這也是寇相公的意思。到年底,這邊的大礦你可以派人開挖,焦作的礦也可以重開。”
“明白。”周良不會傻到去問原因。
能讓一位相公插手隱瞞的事情肯定是大事,這樣的大事不是他這個級別敢插嘴的。所以只有作好自己的本份就可以了。
周良又說道:“學士,我們選了不同的石炭煉焦,似乎有區別。”
“這件事作的好,有區別才是正常的,沒有最好只有最合適,無論是石炭還是鐵礦粉或是長石這類材料,讓工匠們多試,不要怕費錢,你作的好。”
“謝學士贊,我會用心。”
劉安沒再說話,周良已經匯報了主要的事情,其余的他寫有報告。
此時,是等著開爐的時間。
周良派人準備了茶點。
劉安一點也不急,也沒有半句去催促,只是安靜的等著。
劉安不是搞鋼鐵工業的,懂的知識就是書本上看到的那些,原理圖也是原始的,肯定不是最高明的高爐,看著原料不斷的倒入爐中,點火,劉安也開始有些緊張,內心充滿著期待。
木炭不足以把鐵變成鐵水,對鐵的制作還是鍛鐵的階段。
大約百分之零點五的碳含量讓鐵與鋼有著質的不同,而有時候接近百分之四的碳含量讓鑄鐵比鋼硬,卻很脆。
劉安能提供的知識只是借高爐讓爐溫達到極致,讓純鐵水流出來。
然后再借平爐,加上適當的碳,讓鐵變成鋼。
或者有鐵也行,靠工匠的鍛打,加上滲碳法、覆土法等等。
已經兩個時辰了,周良看著劉安,這位大宋歷上最年輕最美貌最幸運最高官職的學士在這兩個時辰內一動也沒動,也沒有說話,茶已經涼透了。而這位學士卻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高爐。
只是一座鐵坊,有什么地方吸引了這位劉學士。
周良在思考。
劉安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解釋過,也沒有給任何人講過鋼鐵的價值。
鐵與血。
鐵就是鋼鐵、血就是熱血。
真理就在射程內、正義就在口徑下。
劉安相信,不用太粗,五寸的小輕炮就能讓大海上所有的力量明白真理掌握在我華夏。
當然,如果有可能,劉安更期待在今年秋天,可以在幽州城下與耶律隆慶聊一聊什么是正義。
這時,高爐下的一道小門打開了,那亮紅色顏體讓沉默了整整兩個時辰的劉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