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峰北,一處平坦的地方被軍士壓平,而后擺上花盤,搭起棚子支好桌子,酒、點心擺在桌上。
潘惟熙坐在桌后,兩名士兵押著黎龍延來到潘惟熙面前。
“大帥。”
潘惟熙沒抬頭,這一戰讓他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念頭。
并不是會有什么危險,而是讓他的野心開始出現。
黎恒篡位,當下的瞿越內部被黎恒殺的很兇,但反抗的力量依然存在,所以瞿越現在很弱,而且真正能統兵的就那么幾個人。
若是滅了瞿越呢?
那么,潘家是升還是死。
潘惟熙想起了當年的許多事情,武將的兵權都交上去了,武勛們是茍且偷生。
對了,當年的他就是反賊,陳橋兵變。
潘惟熙想到了當年父親潘美的一些告戒,潘惟熙此時想明白了許多事。當年的反賊他害怕有人走他的老路,所以大宋的武官低位地下。
潘惟熙心說:那么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條是立即放棄占城的控制權,將其交給朝堂之上的文官體系,然后申請告老還鄉。
另一條路就是……
潘惟熙站了起來,他內心猛然間出現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
押著黎龍延的兩個士兵看潘惟熙站了起來,用腳踢著將黎龍延按著跪伏于地。
潘惟熙擺了擺手:“一個下等貨色罷了,遇谷而必探、遇伏應結陣自保,兵力雄厚當前后呼應,遇兵潰散須強兵壓陣,親兵沖陣,斬殺逃兵以穩軍心。你也配為將。”
黎龍延強行抬起頭要說什么,可潘惟熙卻沒心情聽了。
潘惟熙說道:“斬了,首級送到占城,吩咐各營準備打造投石車,再調一萬占城兵受訓。拉下去吧。”
兩名士兵拖著黎龍延離開。
潘惟熙又坐下了,眼下已經打亂了,瞿越兵四散而逃,宋軍追出去的一半人馬,魯東帶著差不多八千占城兵已經深入瞿越境內。
所以潘惟熙必須留在這里,他要為這些士兵守好退路。
重新坐下,潘惟熙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腦袋里重新想起剛才的事情,此時他突然有種感覺自己的女婿從一開始就有反心,而一步步的把自己引到了另一條路上。
占城控制在手,瞿越此時正亂,只要自己手中重兵在握,若是控制了交趾。
自己不想反都不行。
若交出兵權回到汴梁,潘家一定會全家死光,反而有兵權在手,朝堂之上還要來安撫。
這事,還有意思了。
潘惟熙已經沒什么可害怕的,他只要再拿下比景城,加上已經控制在手的廣州、瓊崖。他手上棋子夠厚,朝堂上的那些文官要弄死他潘惟熙,只有一條路,調重兵圍殺。
靠一張嘴,潘惟熙不相信朝堂上的文官能拿自己怎么樣。
潘惟熙突然開口:“把那隊巡邏的士兵叫過來。”
親兵立即跑過去叫來了巡邏的士兵。
潘惟熙問道:“你們原先是那一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