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沆醒的早,喊了一聲叫仆役準備洗臉水,卻沒有任何人回應。李沆感覺奇怪,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這門一拉開,卻見兩保執戟衛士的長戟往中間一倒,形成一個交叉將李沆擋在屋內。
李沆站在門前只是微微思考了一下便說道:“倒茶,再叫劉安親自過來。”
劉安肯定會到。
劉安到的時候,帶了早餐。
推門進屋,劉安已經作好被李沆罵的狗血噴頭的心理準備,可誰想李沆很平靜的坐在書桌后,桌上放著一杯熱茶,手里捧著一本書在看。
見劉安進來,李沆也沒有放下手中的書,只是問道:“說實話,直接說,縱然是官家也不會讓你扣下老夫,誰給你的膽量?”
劉安坐下:“要動員舉國之力與遼國一戰,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李公你騙出汴梁,第二件事情就是挑起宋遼大戰,逼得朝堂上不得不戰。第三件事情就簡單了點,把遼國打敗就行。”
李沆這才放下手上的書:“老夫問的是,誰給你的膽量,敢扣下老夫。”
劉安冷冷一笑:“要什么誰給,我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還敢挑起宋遼大戰。”
“你可知,大戰起,百姓苦,生靈涂炭。”
劉安寸步不讓,硬懟李沆:“我只知,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你們這些朝堂上的官員只知風花雪月,卻不知一寸山河一寸血,待我擊敗遼國,朝堂上那些人,我要殺一半。”劉安殺氣騰騰,卻不是裝出來的。
而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退不得。
退是死。
只有一路往前殺,才能殺出一條活路。
劉安雙手撐著桌子盯著李沆的眼睛:“尊嚴是打出來的,威風是用血染的!”
“你能贏?”李沆這話不是懷疑,而是疑惑。
“能!”
“為何?”
“我劉安不是好官,更不是好人。我盜用國庫給我的錢轉移他用達百萬貫,南海所謂的合作社,七成的錢被我調用。這已經是死罪,多一個扣下李公你,又如何。我劉安只有一顆腦袋,還能砍兩次不成?”
李沆再問:“你挺好,不算惡人。至少沒有傷害老夫。若真如你所說,你可以讓老夫病死在路上。”
“李公,扣下你我能得到劉承珪的支持,只有我不顧一切,他才敢支持我。”
李沆聽得出來,劉安這一句總算是交了實底。
“石保吉知道?王嗣宗知道?”
“知道。王嗣宗比我還瘋,他要親自上戰場,并州這里秘密制作的投石車就是他負責的。”
李沆低頭想了想:“你不去夏州?”
“有人去了。黨項人若不拿出五萬精銳,我就敢平了夏州城。”
李沆的第一反應是:劉安已經瘋了。可再仔細一想,從戰略的角度劉安沒錯,黨項人若不服軟,一但宋遼開戰黨項人就是隱患。
“劉安,你傻不傻。”
“什么是傻?”
“以你之才,十年磨礪必入閣,十五年必掌相印,大好前途可以說是有人能羨慕,卻無人能及。第一次你去靈州,老夫還以為你只是少年激憤,可現在看來卻是你計劃中的一環,你對官家并無不敬,你圖什么,明年就一人之下嗎?”
劉安又坐下了:“李公,你讀書夠多嗎?”
“哈,哈哈。”李沆聽來劉安這話問的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