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薄的態度很好,雖然出身低,卻是一位干吏。
“很好。”劉安背著手往外走,那位商人已經嚇的呆了,身下黃白一片。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誰,這河北兩路五品官都被抄家游街,他一個小商人能扛得住。
小商人想死。
他所謂的族中堂兄不過就是一個員外郎,別說是救他了,怕是自身難保。
范仲淹往外走的時候對主薄低聲說了一句:“老師會保舉你進縣令。”
主薄彎著腰都沒有抬起來,他內心是激動的。
大宋沒有縣丞這個職位,縣令之下就是主薄,主薄相當于以后縣丞加主薄的職務,在大宋,除了命案、重案,一般的偷雞摸狗、打架、私殺牛等都是主薄負責的。
而主薄大多數都是沒考中進士的文人來當。
用現代的話說就是,以工代干吧。
再往下就是縣尉,大縣二人,小縣一人,汴梁周邊還有一縣四尉的,根據縣內戶籍人數來定。
管治安、訓練縣內士卒等!
幾天后,汴梁城,早朝。
寇準站在正殿上有滿肚子話卻不知道應該從那一條說起。
剛剛從巴蜀回來的向敏中已經怒斥了六位朝臣,趙昌言帶人彈劾的十七位京官。
這些不是可怕的。
真正的可怕是,河北兩路已經有五分之一的官員被貶官、被降職。
劉安還發明了一個新詞,叫記大過處分,降薪留職查看。
歷朝歷代除謀逆大案之外,什么時候一次性上百位官員給關進籠子里往京城送審。
什么時候,一次普通的巡視就殺的人頭滾滾。
僅記錄在案的官員家丁、長隨、管事、管家,被直接砍頭的就有四百多人,押送并州礦區的高達兩千七百人。
這還不算犯婦。
劉安,你瘋了嗎?
皇帝又淡定了,心如止水的坐在御座上,這事你們吵,朕聽著。
皇帝收到了趙佑和劉安的親筆信。
信中的內容大概是,這天下是大宋的,是老趙家的,許多壞人瞞報田畝、克扣佃戶、還有人克扣戰后撫恤軍,這是敗老趙的家肥自己,趙佑請旨讓皇帝賜一把真刀,他要去砍人,砍了那些貪自家錢的人。
劉安的密信只有兩句話:查抄犯官與惡商財產后不用皇帝從汴梁往河北運錢,河北兩路撫恤與八百萬修河款已經就位,請皇帝派陳堯佐過來主持修河。
大殿上在不斷的彈劾,不斷的有人請罪。
終于,吏部尚書王旦站了出來:“官家,臣以為應該收一收了,這樣下去汴梁城中百官惶恐,河北官場人心惶惶。”
皇帝聽完這話站了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傳朕的旨意,讓安平候劉安處理完河北兩路的事情后,繞道河東路,再經秦鳳路在新年前回京即可。禮部今年擴選進士五十人,為慶祝宋遼來之不易的和平,明年加一科,取進士三百,取水力、算學之才、興農之士二百,賜永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