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福寧殿,子時。
男人從珠簾后走來,頎長的身子映照在燭火下,臉上更是一片陰影,難以讓人猜透他的情緒,“免禮罷,坐。”
劉勇驚錯,又抬頭看人似乎太過疲倦,便沒敢再推脫,坐在天子身側“陛下深夜喚臣來此是”
魏景承轉了轉木質上瑩潤的玉質扳指,抬頭一雙墨染的瞳銳利如鷹眸“朕要除掉魏王。”
劉勇久久不能忘懷天子那夜殺伐果斷的眼神。
掐斷思緒,劉勇上前攔下慈寧宮眾人“請回吧太后娘娘您在這里不合適。”
本欲踏進殿內的婦人,聞言微微側過去臉,俯看著門口帶著禁衛軍的劉勇“哀家當是誰呢,一個小小的北鎮撫司使也敢對哀家叫囂,你怕不是活膩歪了吧”
劉勇“臣不敢,只是陛下今日身體不適,命臣等再次候著,外人一律不準進入。”
“哀家今日就是要進,你當如何來人,給哀家拿著這個不知死活的莽夫。”
劉勇摸了摸腰間的繡春刀,退后一步,手持刀柄“冒犯了,給我拿下金吾衛誓死不得抗旨。”
女人言辭狠戾,很快福寧殿外一陣打鬧聲。
劉勇方才已經和魏王的心腹兵打過一次,太后又率領一司,眼下身邊寡不敵眾,不過半個時辰,已經明顯呈現弱勢。
刀槍無眼,對方身邊的侍衛顯然不是宮里養出來的,一招一式都直擊命脈,招式毒辣,分明是北疆死士的招式。
少頃,慈寧宮的侍衛已經將劉勇所帶著金吾衛統統拿下。
福寧殿外,只剩下劉勇一人,中年男人身上的盔甲已經殘破不堪,肩上露出骨骼的傷口已被鮮血染紅,血肉模糊。
劉氏“給哀家殺了這個罷了,將他打暈,送回北鎮撫司。”
說罷,劉氏也不再浪費時間,轉身走進殿內。
女人一步一步,走向天子的寢殿。
樓上,葉聽晚緊緊攬著魏景承的腰,臉幾乎全貼在了男人赤裸的胸口上,小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陛下,這樣真的能行嗎”
魏景承單手撫在青年的軟腰上,滑了滑喉,“放心。”
在葉聽晚看不到的地方,青年帝王的五指緊緊的繃著,頸間的咽喉屢屢滑動,似乎是緊張極了、也似乎是痛苦極了,蠱毒和一種無法形容的感情似乎在胸腔中沖撞著魏景承咽了口口水,盡量讓自己和葉聽晚減少身體接觸。
劉氏帶著孫家女上了天子的寢殿,走到榻前,道“皇兒,母后聽聞你不舒服,特意過來看看你。”
說罷,婦人帶著身后的女子步步朝著龍塌上走近。
直到走到榻前,婦人身后隨身跟著的小太監拉起來天子床榻上的紗幔。
塌上。
輕紗床幔下。
天子墨發垂落肩上,在男人懷中縮澀著一節白嫩肩頭的男人帳中燃著淡淡的合歡香,榻前跌落著幾個用完的香脂小瓶。
這一切無不說明這里剛剛發生了什么。
“這”
婦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魏景承拿了件寢衣穿上,用被子攬住懷里的葉聽晚,將他的臉全部遮蓋上,又在青年側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天子挑著眼簾,一雙墨瞳如寒冰淬煉的利刃,帶著戲謔的慵懶音線,“怎么,母后這么急著給朕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