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墻面上的鈴鐺開始作響。
叮鈴叮鈴,叮鈴
屋中自起風。
鈴聲的響動越來越激烈,滿屋子的鈴聲灌入耳中,陸寒云覺得頭疼欲裂,腦子里有一股抽筋剝骨的撕裂感,像是要把他從這軀殼里剝出去,他深覺自己那脆弱的魂魄給受不得這樣的拉扯,要成了即將被滅的小鬼。
難不成顧淵這是獻祭了他的魂魄
陸寒云感覺腦子都萬蟻在啃咬,一陣陣麻麻的疼,渾噩的感覺壓迫著他的視覺,就連顧淵的身形他都看不清了,整個人都歪倒在地上。
別念了,別念了
叫喪呢
身下的陣法也在響應,紅光浮動,一道道符文從陣印中涌出來,像是一個囚籠叫人窒息。
陸寒云捂著腦袋,擰著眉看著那扭曲的符文猶如一張張死不瞑目的蒼白的鬼臉,這陣法簡直不要太邪門,他強撐著眼皮去給看,顧淵口中念著的咒,激響的鈴鐺
每一種聯想都讓陸寒云瞪圓了眼。
還真是要給他辦喪事。
陸寒云側目,與那冰棺兩兩相對。
那冰棺底下同樣刻畫著陣法,陸寒云仿佛都能瞧見了那棺材里模糊的臉龐,犯了一陣迷糊。
這是回煞大陣
正道封禁的邪術之一。
顧淵居然妄想回煞將那死人強行從地府中召回來,而陸寒云就成了其中的紐帶。
屋子里宛若風雨大作,顧淵沉寂的眼眸中添了些神采,他多半在期待著,目光看著那棺材中的人,越發深沉。
然后陸寒云就看著顧淵手指帶過一絲劍氣,直接劃開了自己的手腕,傷痕宛若溝壑,他似乎沒有管顧輕重,滾燙的血從手上涌出。
衣袍下的那一截手臂上,還有遺留下的疤痕,一道道交錯在一起,像是白色蜈蚣依附在手上,凸顯得猙獰可怖。
血液像是流動的線,一路朝著前蜿蜒,最后到了陸寒云的腳邊。
顧淵面色不改,以精血起陣。
這不僅僅是想招魂,更是想起死回生逆天道之邪術
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涌上心頭,陸寒云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
瘋了不是他瘋了就是這個世道瘋了
顧淵都開始使邪術了
陸寒云試著蹬了蹬腿,卻難以阻止不了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他嘴巴嗡嗡了兩聲,憤恨地瞪著顧淵,甚至于有些酸鼻子。
他心里頭呸了一聲,好日子還沒有開始就先栽在了顧淵的手里。
陸寒云僵直了脖子,也不知道那冰棺里躺著什么人,廢得顧淵不惜動用邪術,而他就成了一個冤大頭。
顧淵絲毫沒有理會他埋怨的眼神,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陸寒云性命于他眼里猶如草木,他掐訣的手慢慢的放下,手腕上的血也凝注了,然后人轉眼靠在棺材邊,手臂伏在棺槨上。
陸寒云認栽,看著腳底下顧淵的血和法陣完全融合,這獻祭之陣徹底被催動,一時間他被紅光籠罩,而他那好師尊八成正等著和那棺材里的人情真意切。
顧上仙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我呸
狗屎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