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洛城沒說話,他目送那輛車離去后才將視線收回。
“她就是林化的妹妹”
林化這個名字,九年前江津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犯下滔天大罪后逃亡至今,下落不明。
當年他們腳下這派出所內,一夜之間整個三組辦公人員全體因公殉職。
聞洛城的父母都在其內,從那一天起他成為了孤兒,九年后他重啟父母的警號成為一名警察回到了這間派出所內。
守門的值班人員飲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后,感嘆萬千的拍了拍聞洛城的肩膀,“這孩子也可憐,她哥犯下那樣的罪失蹤后,她的父母當天也緊跟著失去了蹤影,扔下她一個九歲的孩子住在原來的地方,受了挺多的罪。”
聞洛城想著剛才那女孩的神情還有嚴勇的態度,“嚴隊跟她好像很熟”
“熟啊,嚴隊當初從三組手中接過這案子,那時候他恨不得一年365天盯死著林瑤,就想找出她全家所有人的下落。可她一個九歲的小孩被所有人拋棄,又沒親戚愿意領養她,盯了她一年都沒線索。”
“她攤上那么一家子,嚴隊看她可憐沒事下班后就去看看她,還給她去開過幾次家長會呢。”
值班保安說夠了,那邊的車內嚴勇也在回答林瑤的提問。
“他父母當年是三組的警員,因公殉職后他后面長大也報考了警校,畢業就被分配到我們派出所上班,來了有小倆年時間。”
副駕駛內的林瑤聽到這里,安靜無聲地轉頭看向車窗上自己的倒影。
原來那個人聽到自己的名字后,一直打量她的目光是想看看當年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犯家屬,是什么模樣啊。
不知道他那一刻在心底有沒有期待過,期待過在夜店犯罪的人員名單內有自己的存在。
嚴勇將她送到成大門口,等她下車后掏出隨身攜帶的錢包,抽出幾百現金遞給她。
“你還沒成年,以后那種夜店酒吧少去知道不。”
“我真的沒打算去。”
林瑤將外套脫下來還給他,拉開后車門將自己的水盆端出來,“這點錢留著你自己買煙吧。”
“有事打我電話,沒下次了聽到沒”
嚴勇還在叨叨絮絮說個不停,背對著他往學校內走去的林瑤,揮一揮手臂就當聽見了。
她提著水盆重新回到寢室時,推開門時寢室內的眾人差不多都睡著了。
只剩下于欣欣還戴著耳機坐在書桌前,一手打著游戲一手握著眼熟的蘋果在啃。
聽到開門聲時,于欣欣還以為自己沒關嚴實。
接著她就眼睜睜的看著林瑤滿身冷氣提著水盆從外面走進來。
一直到對方走到她面前,于欣欣這才回過神來,“你什么時候出去的啊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夢游。”
這個突如其來的冷笑話,讓于欣欣直接懵圈。
林瑤端著水盆從她面前經過,經過了夜店跟派出所一夜游后,她現在身上煙味香水味酒水汗味什么都有。
她現在很想去洗澡。
可站在浴室門口的人,望著眼前這扇連續倆天給自己制造意外的房門。
最終咬牙放棄了洗澡的念頭,她去外面共用洗衣池打了一盆冷水,簡單用冷水擦拭一遍再換一身干凈的睡衣,這才重新躺下。
第二天中午,林瑤特意等著全寢室的人都出去后,用凳子在房門后面抵著,然后她重新站在陽臺面前仔細觀察研究浴室這扇門的問題。
她用手機將浴室門里里外外,從上到下每一寸都拍下來,再用電筒仔細來回的查看了無數遍。
再三確認這就是一扇很普通的大門。
寢室內沒有人,只剩下林瑤一個人站在陽臺浴室門前,滿臉寫著警惕一手握著門把手反復開合。
來回幾十次后,老舊的木板發出酸牙的摩擦聲。
林瑤終于放棄了這扇快要倒塌的木門,她站起身來望著浴室跟陽臺之間的空隙。
突然有了對付這扇門的辦法。
她去買了一枚水桶回來,每次使用浴室時候就先用水桶裝滿水,接著用水桶抵在門后,用水桶來代替關門,將水桶再挪開就代替了開門。
這辦法果然有效,接下來一周林瑤都沒有再遇到那奇怪的事情。
一周后的深夜,白天軍訓水喝太多的某人從睡夢中睜開眼睛,摸黑下了地往浴室方向走去。
到達浴室后林瑤反手關上門,正要轉身時她聽到了一道微弱的呼吸聲,這道呼吸聲此刻正從側面落在她脖頸處。
黑暗中的浴室內,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人站在她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