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竊竊私語,小動作不停。像極了從前逃課被直講發現,罰站在那講堂后邊。說話間,金典簿領著人朝院中走來。待到來到眾人跟前,她才命人將立屏擱在地上。
只是,淑儀娘子在哪
太史箏與齊佳覓環顧而望,也未見半分大姐的影子。
金典簿瞥見二人神情,隨即揮手示意內侍掀去立屏上蓋著的金布,奉命道“淑儀有令,見繡屏如親見。娘子問諸位安”
眾人無言將目光匯聚。
只見立屏中的司寇玨一如往昔。光影流轉,絲帛閃爍,好一朵傾國傾城的牡丹。
太史箏但望畫中人如癡如醉,眼中盡是止不住的想念。齊佳覓趕忙接話道“安,安。除了老五,大家都安。麻煩金典簿替我們問大姐安。”
小廝撇了嘴,太史箏趕忙點頭附和。
金典簿瞧他們一個個那無所適從的模樣,想起淑儀的吩咐,笑著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淑儀娘子吩咐,諸位隨意行事,小娘子們不必拘著。不知我等可有來遲箏小娘子的正事,說到哪了”
說到哪了
就從沒開始過
箏砸咂嘴,想今日若大姐不叫金典簿來,這場面恐怕到太陽落山前也難控制得住。帶著幽怨的眼神掃視過眾人,太史箏開口應道“事還未開始說呢”
“還未開始”金典簿驚訝著坐去石凳,“那就快坐下說說,臣也好快些回宮給娘子復命。”
事情終于被拉回正軌,三人相視一眼老實圍坐而去。余剩下小廝代表夏不愚立在一旁。
“誰先來。”金典簿發了話,可這會兒他們倒沉默起來。
幾人無言對望,最后還是齊佳覓先挑了頭。
只瞧她起身從袖中掏出一張寫的歪七扭八的紙片,生硬念道“崔植筠,平康伯爵府長房唯一嫡出的子嗣。嘖,這還是個獨子,會不會是個愚孝的婆母那邊豈不難搞不好。”
“身長五尺半,身高不錯。比上次清源郡公家的那個殘次的矮子好太多。”
“年二十,比箏大三歲。竟還未成親”
“膚白面凈,相貌堂堂。什么意思白面書生嗎那我還是更喜歡皮膚黝黑,最好武功蓋世。”
齊佳覓自顧自的起勁。
易字詩看不過眼,出言相懟,“齊十一誰問你了。你念就好好念,別說些有的沒的。”
齊佳覓聞言駁斥,“去去,你懂什么。本王孫是在幫箏理性分析。少打斷我。箏,不理她的,聽我接著給你念。這消息可是從我家七哥兒那得來,他原和崔植筠做過同窗。準錯不了。”
太史箏捧臉乖巧地點點頭。
易字詩卻似是對自己手握的消息信心十足,對齊佳覓甚是不屑,“行,我不打斷你。我瞧你還能念出個什么名堂。”
齊佳覓也是個倔的,轉頭嘁了一聲便繼續念道“性子沉穩內斂,接人待物溫文爾雅。本人滿腹經綸,教養極高。什么啊,說了這么多,不就是個不善言辭的書呆子嘛”
“讓我再看看這行小字。”
“此人不飲酒,不好色,不挑食,不正常。怪這都哪跟哪兒,哪有這樣的人啊七哥兒到底靠不靠譜”
打臉來的未免太快。
齊佳覓氣得揉皺手中紙張,易字詩在旁忍不住的發笑。
她趁機起身按住齊佳覓的臉,將人推去一旁嘲諷道“你信齊少嚴,不如信相國寺外的術士。行了,她說的這些沒什么重要。箏,你還是聽聽我的。”
太史箏抬頭望向易字詩。
齊佳覓卻故意走去太史箏身后,捂住了她的耳朵。這一下,可是把箏捂得臉頰發緊,就連眼角都不禁向上提了幾分。只瞧不等箏掙脫,齊佳覓便出言耍賴道“不給聽,不給聽。”
可易字詩自有治她的辦法,“時樓,碧光五壺。放手。”
齊佳覓不應。易字詩加大了籌碼,“外加中山園子店,千日春一壇。過期不候。”見好就收是齊佳覓最大的優點,她瞬將手移去箏的頭上亂揉一氣,“箏,乖。好好聽你易姐姐的話,她的點子最壞。”
再瞧太史箏這兒會手捂著腦袋,躲了又躲,“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坐下,別摸了。”
齊佳覓在美酒的收買下終于消停。
易字詩趁勢開口“既然方才齊十一已將這崔二郎的情況,介紹的差不多。那我就來說說崔家。箏,你可知崔植筠為何這樣好的條件,年過二十歲卻仍未娶親甚至半房妾室也無”
太史箏搖搖頭。
齊佳覓接茬道“這人該不會是有什么隱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