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對鏡拜妝臺是為“新婦拜堂”。
太史箏在起身后,便被傅其樂引著與崔家宗親們一一拜見,只瞧箏若走馬觀燈般為他們進獻賞賀,他們也在收到禮物后,用新的彩緞作為答賀。
如此來來往往,箏光顧著問安送禮,傅其樂同她說的話是一點沒往腦子里去。
等到最后一份賞賀送去站在末尾的倉夷手中,這事總算告一段落。
可太史箏回到崔植筠身邊時,無數個差不多的名字與長相難分的臉,在她眼巴前晃來晃去,惹得她兩眼發暈。跟著一個不注意,就往崔植筠身邊貼去,卻恰巧撞在了他那受傷的胯上。
崔植筠皺了皺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沒敢聲張強忍著扶好了太史箏。
誰料,這動靜叫站在老太太身邊的崔半芹看去,免不得幾句殷勤,“母親看看,這小夫妻那親親我我的樣,真是羨煞旁人了。如此瞧著,您抱重孫的愿望,是勢在必得了。”
重孫
這兩個字落進太史箏耳朵里,只叫她瞇眼望向崔植筠。怎么就勢在必得了哪里看出來的這人夜里防她若防賊,還是采花賊。跟他生,怎么生
崔植筠不經意瞥見太史箏含混暗昧的表情,驚得立刻轉過頭去。
他總覺得對方在對自己盤算著什么詭異的事情。
廳上,崔寓該是點卯當值,他在喻悅蘭旁邊起了身,同老太太與眾人說“母親,兒子該去上值。新婦既已拜見過家中各位,就讓大家散了吧。多謝諸位為二郎婚事操勞,也該好生休息。我先告辭了。”
“母親,兒子走了。”
崔寓要走,眾人起身相送。
待主事的人走遠。
老太太才抬手敲了敲鳩杖,饒有氣勢地朝廳下的太史箏告誡上幾句“孫媳婦,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崔家的一份子。望你耳聰目明,盡心相夫,以承子嗣。莫要做有違婦道之事,時刻順敬你的夫君,你可記住”
雖然馮黛娥這樣說,太史箏可不一定這樣做,但她還是恭敬地應了聲“孫媳謹記。”
喻悅蘭立在一邊。
她原本想了許多立威的話要說給媳婦聽,可被方才那么一通攪和,也無心再去多言。眼下只等著老太太發話,好叫她那疲憊的兒與媳,回去休息。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老太太終于發了話。眾人應聲而立,自長幼之序紛紛離去。
余剩下小兩口與喻悅蘭相對而立。
崔植筠見狀面無表情地拱手作別,“母親若無旁的事,我與內子就先走了。”
箏也學著夫唱婦隨,滿臉笑意,“是啊,婆婆,您可還有別的事吩咐沒有別的事,我們”
可太史箏的話剛說一半,崔植筠根本不等喻悅蘭那邊開口回應,轉身就拉著箏憤憤朝廳外走去。
喻悅蘭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不解問向傅其樂,“我兒這是怎的瞧著不太高興,難不成是這媳婦給他氣受了不應該啊,他倆昨晚上鬧那么大動靜,今日必是恩愛不疑。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傅其樂撇撇嘴,懶得搭理。
事到如今,她這主母是現在都看不出個所以。
新婚第一天媳婦請安,誰家能鬧成這個樣子裝不也得裝個和氣這可倒好,丟人現眼。若非是崔植筠這樣好的品行,恐早就鬧起了脾氣。
“傅其樂,我問你呢”喻悅蘭回了頭,傅其樂裝作沒聽見地往廳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