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住了。
又是許久,許迦七說“我陪著你吃。”
于絲還沒反應過來,許迦七已經把那些藥片一顆一顆放進自己嘴里,重新摳開新的遞給她“該你了。”
于絲遲疑,但于絲從不遲疑,所以接過來,一把填進嘴里。
她不再看許迦七,許迦七也不知道再說點什么,準備離開,卻被于絲拽住袖子,回頭看到病懨懨的臉,那句“怎么了”愣是沒問出來。
于絲從來不拐彎抹角,“嘴苦。”
許迦七遲鈍不語。
于絲不松手,站起來,加上床高逾出許迦七半個頭。她燒還沒退,人站不穩,許迦七雙手護在她腰側,不碰到她,也不許她忽然摔倒。
她手挪到他肩膀,環住他脖子,抿一下嘴,“這里,特苦。”
許迦七禁欲的神,偏不看她唇。
于絲不知道生病會使人反復失焦,醒來到現在,她總看不清他的臉。那么俊的臉,離她那么近,又那么遠。
她用力眨眼,視力沒恢復,反倒暈得更快了,不由分說地照著他臉撲過去。她發誓,她沒想親他的,但這個姿勢、方向,她親到他是必然的。
這時,他轉了身。
她只是撲到他背上,下巴磕在他肩膀,熱辣呼吸擦過臉龐。
她本來要解釋不是故意的,他一躲開,她就怪他了“別說我現在生著病沒什么性欲,就算我有,我們認識那么多年,你就妥協一下,給我一次又能怎么樣,你處男身還留著拍賣嗎”
“”
許迦七確定于絲是燒糊涂了,平時也混,但沒這么混,這話說的,沒一個字是害臊的。
她還趴在他背上,他不動身子,緩慢地伸出手,拿來桌上的桃酥,掀開蓋子,拿一只,撕開袋子,連著袋子拿給身后的人,沒有回頭。
于絲多懶,就不伸手,借著他的手,張嘴咬了一口。
還是有糖的桃酥好吃。這樣想著,她突然問他“你吃不”
“我不吃”
話音未落,于絲已經扳過他的臉,照唇貼上去,把半口桃酥硬杵進他嘴里。
他皺眉想躲,晃兩下又沒有,似乎是顧慮她還倚在他身上,他挪開她就沒了支撐。
她滿意了,他卻像被冒犯到了。他情緒匱乏,像于絲那樣飛揚跋扈,幾乎沒有過,但他也不總是淡定自若的,于絲一撩他,他就耳紅,難為情。這一刻,他很想跟她發脾氣,但又不擅長,最后只是急道“你總不明白強迫別人做他不喜歡的事”
“甜不。”
“甜”許迦七還沒說完,“你不能總這樣不禮”
“有多甜”
“很甜”許迦七的話還是沒有說完,但他卻不想說了。氛圍破掉后他更不顯兇了。
于絲胸腔透出低沉卻滿意的兩道笑聲后,沉沉睡去。
許迦七心中萬象,仿佛站了很久,其實只有數秒,就已經轉身,把她輕輕抱到了床上,蓋好被子,藏好被角。
他俯身把她夾到嘴里的頭發撥開,眼神緩慢地移上她的臉。
她安靜的樣子少見,叫他一時忘記離去。
脖子上已經漸漸冒出疹子,瘙癢令他沒再久待,拎上收好的垃圾,以及她的內衣,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