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師姐,我們今日便啟程去寧江州嗎”
溫寒煙心不在焉地坐著應了聲“嗯。”
她腦子里還在想昨夜發生的怪事。
五百多年沒喝過酒,昨夜到后來,溫寒煙也后知后覺感覺頭腦暈乎乎的。
或許是出于那場意料之外的道心誓,潛意識里,裴燼是令她放心的人。
這人做敵人時令她如履薄冰、嚴防死守。
雖然到底做不成朋友,但相安無事時,卻破天荒地令她信任。
只要裴燼不對她出手,在他身邊,好像這世上再也無人傷得了她。
一個對她無情,也從不花心思偽裝深情的人,總是比繁雜的虛情假意更好看穿。
比起虛偽之下的算計,她更喜歡明碼標價的圖謀。
但到底不再是當年單純懵懂的少女。
在裴燼靠近她時,溫寒煙那幾分朦朧酒意便瞬間清醒了。
不過,她并未睜開眼睛,而是繼續佯裝昏睡,想看看裴燼究竟想做什么。
與此同時,她默默調出技能欄,準備隨時使用莫辨楮葉。
如果裴燼當真不顧天道懲戒也要傷她的話,她
下一瞬,心底什么念頭都散了。
溫寒煙身體一輕,被人攔腰抱在了懷里。
烏木沉香無聲包攏而來,微染著些凜冽辛辣的氣息,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矛盾卻又詭異和諧的檀香味,深沉而不失鋒芒。
溫寒煙無比慶幸自己并未睜開眼睛。
不然,她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意料之外的尷尬場面。
她盡力放松身體,以免被裴燼察覺到破綻,然而這一松弛下來,身體便不自覺順著慣性倚向他懷中更深處。
原本淡去的酒意再次涌上來,空氣都似乎被染上酒香,微微發熱。
不知是醉了還是別的,天旋地轉間,后面的一切溫寒煙辨不真切。
直到脊背砸落在床上,輕微的隱痛才將她的神智從昏沉之中扯回現實。
溫寒煙一動也不敢動,維持著裴燼將她扔下來的姿勢,閉著眼睛默默等他走。
她卻沒想到,裴燼足下像是生了根,站在她床邊竟然不走了。
溫寒煙第一次意識到裝睡也是很累的,她要放松肌肉,放緩呼吸,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徹夜不動。
饒是她想了一千種醉酒之后裴燼的反應,她也想不到他非但不傷她害她,反倒如此反常地看著她睡覺。
溫寒煙一直等著,想看看裴燼究竟要做什么,但她躺得渾身都快麻了,也沒等到裴燼的反應。
他竟就在她床邊一言不發站了一夜。
最后的最后,溫寒煙等得累了,在酒意氤氳中半夢半醒。
昏昏沉沉間,她聽見幾不可察的兩個字。
“笨蛋。”
“”
溫寒煙無意識地撥弄著流云劍柄上垂下的劍穗。
說是劍穗也不準確,這充其量不過是幾顆野草編起來的裝飾。
這人到底什么意思
我有一個想法。
龍傲天系統陪著她思考了好幾個時辰,語氣沉重地開口。
溫寒煙“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