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深沉酣長,再加上溫寒煙給的那抹魔氣,在法衣引導下自發運轉一夜。
夢醒時分,渾身隱痛疲憊都減輕了許多。
在溫寒煙身側,他竟然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你終于醒了。”
裴燼轉過臉,正對上懷中女子冷得幾乎能凍傷人的眼神。
他這才發現,他和溫寒煙之間的姿勢,比起昨夜那一番折磨而言,簡直親近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的側臉靠在他心口,他的手臂按在她后月要,兩人衣料你纏著我,我纏著你,黑白分明,簡直不分彼此。
好在沒有什么更尷尬的反應出現。
裴燼不動聲色地檢查了一下,然后理直氣壯地笑開,還挑釁般更用力地摟住她。
裴燼笑意盈盈“早啊,美人。”
“早。”溫寒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語調冰涼,“昨晚睡得好么”
她一睡醒就發現他們親近得過分的姿勢,條件反射就像從他懷里退出來。
但是裴燼好像在做夢,用力很大,她越反抗他抱得越緊。
再反抗下去就不得不動用靈力了,動靜太大容易打草驚蛇,后來溫寒煙無奈,只得不掙扎了。
但裴燼此人這么長時間以來,給她留下的印象,就是根本睡不醒。
這一次也一樣,她維持著這個扭曲的姿勢,等得渾身肌肉都開始發酸了,也不見他有分毫蘇醒過來的意思。
許是確認夜間絕無旁人敢闖入這間房,裴燼并未以御靈燈更改面容,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近在咫尺,濃郁的眉眼微皺,夢境里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正在溫寒煙幾乎已經無法再忍下去的時候,他恰好醒了過來。
睡飽了的人滿臉饜足,攬著她笑瞇瞇大言不慚“睡得很好。”
裴燼意味深長地掀起唇角,“你昨夜比上一次還主動。”
溫寒煙直接把他掀開,翻身下地。
她在桌邊坐下,知道裴燼又在胡言亂語,她的身體狀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不知為何,聽著裴燼那幾句調笑,溫寒煙渾身都有點莫名的不自在。
她垂眼認真地擦拭著手中長劍。
溫寒煙眼也不抬地說,“修仙中人與天爭命,夜間大多都在打坐修行,爭分奪秒。你卻好得很,睡到日上三竿。”
說到這里,她手中動作一停,將流云劍重新送回劍鞘,動作行云流水。
“那是他們不懂。”裴燼慢悠悠起身,“一直清醒有什么意思,有時候無知無覺什么都不想,也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人生難得幾回醉。”他微微一笑,“睡覺可是最省錢省力的辦法。”
溫寒煙冷冷笑一聲“歪理邪說真不少,你就是靠這張嘴,才會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吧。”
“或許吧。”裴燼支著額角,惆悵嘆口氣,“但你給我的魔氣太少,一個不小心就用完了。一個沒有修為的人,除了睡覺,還能做什么更有意義的事情呢”
他一邊說,一邊盯著她看,就差把“得寸進尺”寫在臉上。
溫寒煙不打算跟他糾纏,看他臉色好看了不少,不打算再給他更多魔氣。
如今魔氣在她手里,給不給,自然是她說了算。
她可不會被他幾句話牽著鼻子走。
溫寒煙冷漠道“醒了就起來干活。”
裴燼臉上倒沒有多少失望的神色,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他隨意拋了一下昆吾刀柄“看在這個的份上。”他將刀柄穩穩接入掌心,“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