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雨見狀對焦國柞兩人道,“大哥、三弟,咱們做個好人,搭把手。”
焦國柞雖有些不情愿,但還是過來幫忙,三人幾乎是把周擁田抬到了椅子上。周月如面無表情,看了龐雨幾眼,又安慰周擁田幾句,才返回紙鋪籌措銀錢。
等待銀子的這段時間內,那牢子不停的在屋里屋外走動,無聊時就罵上龐雨幾句,或是搖晃龐雨的腦袋,似乎對這個娛樂方式很感興趣。
龐雨則一直坐在原位任這牢子打罵,好像搖的是別人的腦袋一樣,連焦國柞和何仙崖這兩人也覺得奇怪,以前的龐雨很少能坐得了這么久的。
半個時辰后,周月如一個店里的老幫工出現在門口,“嘩”一聲將一個布包擺在桌案上。
周月如帶兩眼通紅的把布包扔在桌子上打開,里面擺了一堆的銀塊和銅錢,怕得幾十斤重。
里老從桌子下面摸出一桿惺稱,一塊塊的稱量起來,何仙崖則在一邊看成色和記賬,周月如紅著眼睛,與何仙崖爭論成色。
龐雨看著那一堆大大小小成色各異的銀子感覺頭痛,明朝是黃金、白銀和銅錢一起流通,沒有標準貨幣,都是大家靠經驗來算,銀子各有成色,銅錢各有形制,不但容易上當受騙,連折算也是個天大的麻煩事情。
折騰了約半個時辰,雙方口水說干,才把銀兩成色達成一致,然后又花了一刻鐘把銅錢折算為銀子,何仙崖便尋來算盤,準備把記下的銀兩數加一加。
龐雨拿過那張單子,默默看過一會就道:“加起來是五十二兩二錢三分五厘。”
周月如懷疑的瞪著他,“這么多條,你一口就說出來總和,沒得是亂說的要騙銀子。”
“才告訴你不準頂嘴。你這什么態度,少爺我是好人,而且以前做大生意的,騙銀子也不會騙你這點銀子。”
周月如沒好氣道,“算錢的事情又不是給你幫傭,這事能不爭嗎,我偏要用算盤算。”
龐雨攤攤手道:“你不信就拿算盤打唄。”
何仙崖也有點不信,拿了算盤來,和周月如各自打了一遍,不多少不少剛好五十二兩二錢三分五厘,兩人看向龐雨的眼光猶如看一個妖怪。
周月如不甘心的從錢囊里面摸出幾塊補到桌上,何仙崖還要再稱,龐雨攔住道:“少點就少點吧,咱們男人大氣些。”
“我才沒少你。。。”周月如氣道。
“不準頂嘴。”龐雨喝完又轉頭對周擁田道,“周掌柜的,可以回家了。”
周掌柜長嘆一口氣,接著腦袋一歪就昏倒在座位上,龐雨搖搖頭,老百姓真是不能沾上公門的事啊,當天多么霸氣威風的漢子,幾天下來只要聽到回家就樂暈了。
耽擱老子半天功夫了,銀子分了分了走。”旁邊等待的牢子終于等到銀子算清,說著就自己伸手去桌上拿最大的一錠銀子,刑房皂隸聽了也跟著上去,都因為龐雨以前是個半傻子,外面人常罵他,而衙門里面人則常想要占他便宜。
眼看著兩人要拿到銀子,突聽嗆一聲響,牢子眼前白光一閃,一把腰刀朝著他手指飛速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