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雨心癢癢的看看周月如,口氣轉緩道:“跟我裝可憐沒用,咱們得嚴格按合同辦事。要想還債啊,就得表現出能力來,要真有能耐,少爺不怕給你銀子。話雖如此,少爺我畢竟是個好人,不能眼看你們揭不開鍋。”
周月如愣了一下,懷疑的看著龐雨,“真的?”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龐家門口,突聽龐雨又道,“但是!”
周月如的心又提了起來,小心的看著龐雨,只聽龐雨豎著指頭道:“但是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天上不會掉餡餅。少爺我有一條簡單的原則,世間一切都是交易,如果我給你好處,你也要給少爺我一點好處,這樣生意才長久。”
周月如驚慌的把雙手抱在胸前,“你想干嗎?”
龐雨見狀怒道,“你還怕少爺占你便宜不成,本來只想讓你給少爺我推拿一下,現在我改主意了,到我家店面里面切藥收藥。”
“你!”
“你什么你,給我老娘打雜去,她說準走了才準走。”
周月如呼呼的喘幾口氣道,“那你娘要是知道是我爹打的你,還不把我打個半死,我可不敢去。”
龐雨哼一聲朝里屋走去,“小人之心,我娘可最是心胸開闊,心地又好。。。咦,怎地沒人在家,我娘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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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姐你過來看看徐嬸這緞子,說是東城裕壽南貨記的,這色可沒見過。”
“哎呀真是,這色漸白漸紅,跟那桃花有一比。”
“聽說也是蘇樣,明兒咱們也瞧瞧去。”
“張姐姐可是想犯桃花了,先把自個兒也打扮得跟桃花一般。”
“去去去,瞎翻嘴皮。幾十歲了還犯個什么桃花,不都得是小兒女的事兒。”
桐城振陽門內的城根弄,一戶二進庭院中間煮了兩鍋茶水,水面分別漂浮著松仁和大棗,一群女人分作幾堆,三五成堆的嘰嘰喳喳個不停,她們正跟這兒辦十日一次的會茶,也就是明朝市井女人的社交活動。此時的茶有泡的有煮的,但女人家聚會要多混一些時間,通常都要加些干果之類煮著,然后混著茶一起吃光,所以又叫吃茶。
明代南方經濟發達,女人參與經濟活動很多,但社會活動依然有所限制,但女人們又有社交的需求,街坊中就常會舉辦這種會茶,參與者都是些女人家,正是家長里短長舌八卦的好去處。
徐嬸接過話頭,神秘的壓低聲音,“哎,說到這小兒女的事兒,龐家和劉家的婚約都解了,劉嬸這兩日臉黑得跟鍋底一般,你們可知道為啥解的不?”
“我聽說是龐家雨哥兒被人打破頭中了陰邪了,他如今怪得緊,我當家的前些日子去探過,說胡子剃光了,還到處問人是不是啥臨演,也不知臨演是個甚名堂,三句話有兩句是胡話,劉家自然不能把自家女兒再往火坑里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