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二走過來道,“秦九澤去給陸戰兵當先生去了……”
滿達兒疑惑的問道,“老秦一個大老粗當啥先生。”
陳斌過來點頭道,“勤王之后龐大人認為主要敵人是東虜,陸戰兵也要準備參與北方作戰,以前陸戰司只配屬了塘馬傳消息,現下新配屬了一個游騎兵小隊,跟騎營要先生,老秦自薦去的,我們也覺得合適,陸戰兵那邊尊重先生,說老秦可以慢慢水訓,一邊教授一邊練。”
“他教人家啥?”
“教蒙語。”
滿達兒呆呆的看著余老二,“我才是蒙人……”
突然身后一聲暴喝,“休整結束,全體起立!”
幾個手執竹竿的陸戰兵大步走過來,滿達兒咧著嘴,朝著柳樹那邊忿忿不平的看了一眼,秦九澤一塊西瓜吃完,正在抹嘴角。
陳斌也跟著起身,對著附近的游騎兵鼓勵幾句,帶著楊光第幾個軍官退后幾步。
“開始水訓!”
十多個陸戰兵提起竹竿揮舞起來,岸邊的一群邊軍紛紛彈起,滿達兒嚎叫一聲,第一個跳進水塘。
……
一片片水花在麻塘湖邊飛濺,洗馬的輔兵和馬匹一起在麻塘湖邊沖洗。
楊光第繞過那些人馬,跟著一個旗總進入騎兵第一司的駐地。
現在騎兵營的規模越來越大,石牌鎮的馬匹太多,除了操練的大較場共用外,營地都按司分開駐扎,不是本司的不能進入。
他今天特意找到一個騎一司的旗總,在營門拿腰牌登記,這才把楊光第帶進去。
營地南側長長的一排馬房,基本跟士兵營房相鄰,方便士兵照料和取馬。那相識的旗總給楊光第指了地方,兩人在小校場分別,徑直往那馬房趕去。
跟游騎兵的營區一樣,馬房周圍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馬糞味道,到處是堆積如山的草料。不時有打著赤膊的輔兵牽著馬出營。
馬工房的木門虛掩著,楊光第伸手推開,門頁吱呀呀聲中,一個背影正在半蹲在地上,從面前一袋鹽中稱量鹽粒,聽到門響后轉過來,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臉上有幾道傷疤,臉頰上全是汗水。
兩人對視了一眼,那男子的眼神與楊光第一接觸,立刻便避開了,楊光第不由瞇了瞇眼睛,“曾支木曾爺是不是在這里?”
那男子對著楊光第啊啊兩聲,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擺了擺手。
楊光第遲疑一下道,“啞巴?”
男子點點頭,轉身回去繼續稱鹽。楊光第原本已經退出門外,在門前停頓片刻又進了門,眼神落到男子身上。
“這么熱的天,你穿著長袖不熱么。”
男子再次回身過來,埋著頭搖了搖,楊光第緩緩走進馬工房中,朝四周打量了一番,這里面有兩個床鋪,應該是有兩個人住,也就是夜間也要照料牲口,幾件一副就堆在床上。
楊光第伸手去拿衣服,似乎都是曾老頭的,沒見到其他人的衣服,楊光第低頭看了看,床鋪下似乎有一雙布鞋,一般的流民是沒有鞋子的,不知是不是曾老頭的,此時那年輕人稍微轉過身,顯然在關注楊光第的動靜。
楊光第平靜的問道,“是你的鞋子?”
那啞巴還沒有表示,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后面道,“楊娃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