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屏兒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把雙手抱在胸前,頭偏在一邊道,“你既知道李媽媽,當知李媽媽是和等人,這南京城中的衙門都是說得上話的,識相些早點把五兒還來,奴家不來追究你等。”
幾人都不為所動,那士子仔細打量了李屏兒片刻,突然一笑道,“不過那鴇母雖在秦淮有個豪爽的名聲,然則對下人卻不太豪爽,你雖是那鴇母的貼身丫鬟,亦不得有隨身錢財,更不許與家中往來,屏兒姑娘每月往家中送的銀錢是如何來的,今日又是以何理由回家,在下甚為好奇。”
李屏兒的呼吸漸漸急促,七月間的南京堪稱火爐,這小巷中更是悶熱異常,她本就為幼弟的事情擔憂,趕了半城的路突然被人叫到偏僻處,似乎那人還拿有她把柄,心中一急更是滿頭大汗,此時連衣領都已濕透。
她打量那年輕士子片刻道,“你想要多少銀子,早些直說便是。”
“姑娘誤會了,在下不是剪道的賊子。”那士子把腰間的折扇抽出,“方才姑娘問在下可知你是何人,在下答了,現在問屏兒姑娘可知我是何人?”
“你們……你是何人?”
“在下姓方,此來不是專與姑娘為難,你如何從眉樓中弄出銀子,在下也不打算追究。”江帆眼睛盯著李屏兒,“李麗華近日做了些讓我家主人不快的事,需得從姑娘這里弄明白,若是你還想見到那袁五兒,便如實說與我知道。”
李屏兒咬咬嘴唇,突然尖聲喊道,“你家主人又是何人,你等都是堂堂男兒,為難我一個弱女子可懂羞恥。李媽媽與你等糾葛,為何牽連五歲小兒?”
江帆埋頭片刻道,“那請問屏兒姑娘,流賊要屠了宿松縣,為何宿松知縣卻要殺一個桐城皂隸?”
李屏兒呆了一呆,她此時心亂如麻,哪里知道江帆說的什么,她甚至連宿松在哪里也未曾聽過。
“姑娘的言語譏諷,對在下并無用處。”江帆沒有絲毫慚愧之色,“世事皆有其因,在下不是無緣無故找上你,接下來我問你答,若是在下問出了想知道的事情,幾日之后你自會見著袁留宗。”
聽得會見到五兒,李屏兒心中稍定,才想起方才的桐城兩個字,這在平日經常聽到,因為眉樓常客中有不少都是桐城來的,忽然想到眼前的人可能是誰派來的。
她疑惑的盯著江帆,“你們可是一位年輕將軍的手下?”
江帆并不否認,但也沒有承認,李屏兒喘息幾下,眼神在其他幾人身上看過,最后停在江帆臉上,“若是奴家說了李媽媽的事,你以后會否拿來繼續要挾奴家。”
“在下有這個打算,所以姑娘以后對我也有用處。”江帆點點頭平靜的道,“但也需看李麗華是否值得,畢竟還是未定之事,姑娘還是先顧慮眼前的好,若是今日不說,明日在下會送袁五兒其他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