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原本要在五月節過后帶容三娘到林家做客,叫林夫人相看,偏巧節前鄴郡來了人,說是長房出了事,七郎君容琮晀不大好了。
妙卿聞訊不由一驚,面色頓時一變,厲聲問來人“你說誰不大好了把話說清楚。”
來人哭道“七郎君眼瞧著便不行了,四爺讓奴才來接兩位娘子歸家,早些做準備。”
容三娘失手打落了手上的蓋碗,顫聲道“怎么會,晀堂兄身子骨素來康健,無緣無故怎么會突然就不行了”
那中年漢子道“五月節將至,大郎君在府里吵著要游船,七郎君便陪著一道去了,誰知徐家五郎君和趙家三郎君起了口角,也不知怎的竟動起了手來,推搡之間竟害的大郎君落了水,七郎君瞧見便急了,跳下去救人,可湖水陰寒,七郎君下去腳便抽了筋,等兩位郎君被人撈上來,只吊著一口氣了,這幾日滿城的大夫都來瞧過了,無一不搖頭,是以四爺才叫奴才來請兩位娘子歸家。”
這番說詞叫妙卿既驚且疑,徐家和趙家兩位郎君起了口角,怎叫容家的人遭了殃,這事不管怎么說都透著蹊蹺,然而不管這事如何古怪,英國公府斷然也沒有攔著人回去探病的道理,故而莊氏只能為她們打點一番,武老夫人更是將打理她莊子的管家李喬的長子李福山喚了回來,命他隨行。
妙卿一走,武老夫人不免有些不習慣,畢竟妙卿自來了京城,除了進宮陪伴武貴妃外,余下時間幾乎都是在她院中度過,直到金釵之年她覺得妙卿大了,該學著掌家了,才給她劃了院子出來,叫她打理自己的小院子,以至于她這一走,叫她老人家吃不香睡不好,眼瞧著五月節將至,她興致依舊不高,倒叫府里的小輩都陪起了小心,武八娘更是每日都過來陪她老人家解悶說笑,可惜并無多少用處。
“母親,您瞧娘娘多惦記您,知道近來您沒有什么胃口,圣人剛賞了上供的荔枝下來,娘娘不過得了三簍,便送了兩簍過來。”莊氏吩咐丫鬟將剝了一半殼,露出晶瑩果肉的荔枝端上來,笑著與武老夫人說道。
武老夫人知道是武貴妃叫人送來的臉上便露了笑意,道“我一個人能吃多少呢你們分了吃了吧這是她的心意。”
莊氏笑道“您老人家不吃,咱們小輩哪敢動嘴呢”她一邊說,一邊剝了一個荔枝放進小碟中,遞了過去。
武老夫人慣來喜歡莊氏,自然不會駁了她的面子,便用銀簽子扎了來吃。
“倒是清甜,阿卿最喜歡食荔枝了,可惜這回沒有口福了。”武老夫人又惦記起了妙卿,眉頭微皺,嘟囔道“算計著日子,如今也該到鄴郡了,不知道那邊她能不能住的習慣。”
莊氏見她又惦記起了妙卿,忙哄她道“聽那日下人的話,容七郎怕是時日不多了,想來至多不過住一個月便可回京,更何況還有丫鬟跟過去服侍,想來也不會有哪里不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