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該怎么辦是好大伯母必然極其滿意這樁親事,要不然也不會大鬧一場。”容三娘急的落了淚,抓著妙卿的手,也顧不得擦臉上的淚珠。
妙卿掏了娟帕幫容三娘擦拭滾落在粉嫩臉頰上的淚珠,柔聲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況且祖母一心想將暕堂兄記在大伯母的名下,有姜家在,一時半刻這個局是解不開的,況且,大伯母若是真認定了此事,又何必將這樁事與我細說,依我看,她與許氏之間怕也不曾達成一致,各自也有各自的心思。”說道這,她忍不住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來,她那父親哪里都好,唯有一點,耳根子軟了些,容易聽了枕邊風。
她想到許氏如今一副徐娘半老的模樣還在父親身邊吹枕邊風的情景,不由笑出了聲來,惹得容三娘詫異的看她一眼,嗔道“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妙卿眸子輕揚,眉目之間乍現出嫵媚之色,襯得她好似一株被精心灌溉正待怒放的牡丹花似的,殷紅的唇瓣一翹,她嗔道“不笑難道還哭不成嗎我們若哭那便是如了許氏的意,只怕她要得意大笑了,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到了那個時候,也不是只有大伯母會不管不顧的鬧起來。”
容三娘聽不得這話,她撫著胸口道“你可不要胡來。”女兒家的最要不得有個頂撞長輩的名聲,她又知妙卿的性子,自然怕她當面頂撞許氏,雖說這事未必會傳揚出去,可如此卻也是許氏拿捏她的一個軟肋。
妙卿唇角翹著,柔聲道“阿姐莫擔心,我自然不會胡來,我們做小輩的便是反對,誰又能當一回事呢自然是要有適合的人出面才能事半功倍。”
“適合的人”容三娘皺了皺眉,道“你指的是英國公府”
妙卿有些哭笑不得,她動了動手指,才想起這茶是往年的陳茶,剛探過去的手便收了回來,抿了下唇,道“英國公府不過是母親的遠親,哪里管得著容家過繼的事,便是強權之下攪黃的這樁事,可也落得一個仗勢欺人的惡名,咱們怎能叫他們趟這趟渾水呢”
容三娘聽的有些糊涂,妙卿只能掰開了揉碎了說與她聽“母親雖去了,可外祖家尚還在呢府里要將阿兄過繼到長房,外祖家于情于理總有插手的道理,母親只阿兄這么一個兒子,將他過繼出去,母親膝下可就無子了,這不是讓母親在天之靈也不安生嘛若是非要過繼也可,讓阿兄兼祧兩房,將來生了嫡子過繼一個到時堂兄名下,由大伯母親自教養。”
妙卿唇邊勾著冷笑,許氏將她們一軍,難不成她們就不能反將她一軍。
“晀堂兄已逝,活著的時堂兄如今就是大伯母的心頭肉,與其讓阿兄不甘不愿的過繼,兩房生了嫌隙,倒不如讓阿兄兼祧兩房,將來阿兄的子嗣由大伯母撫養,難道還會不孝敬她老人家時堂兄日后也有人養老送終,便是晀堂兄也會有人拜祭,如此才是解了大伯母的心病。”
容三娘倒未曾想到柳家,她眼睛一亮,道“這個主意甚好。”說完,她面露遲疑之色,想到這些年來她們和外祖家已無多少往來,他們是否肯出這個頭為了她們將許氏給得罪了還未嘗可知。
“外祖家肯為阿兄出這個頭嗎畢竟這些年來咱們已沒了什么走動。”
妙卿不以為意,笑道“無利不往來,雖說這話市儈,可卻也有它的道理,外祖家若還惦記著母親,自然是肯為阿兄出這個頭的,若是沒有當年的情分,倒也無礙,自然可以利誘,他們幫了阿兄這一回,這情咱們自然是要還的,端看外祖家想要什么就是了。”
妙卿語留半句,柳家如今也就長房的四表哥還算出息,可他想入仕難道就不需要人扶持了阿兄便是丟了父親這一頭,也有武家的舅父在,總要強過旁人一頭就是了,柳家若是聰明,自然會明白取舍,畢竟容家這些年可不曾提攜過柳家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