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雪又說哦不行,弟弟不行。
這句之后,緊跟著又是一句,她重復了一遍弟弟不行。
棠昭問為什么。
方妍雪沒跟你說過吧從前給你和他訂的娃娃親,找人算了你們的八字,有點問題,跟大哥就很合。
棠昭有什么問題啊
方妍雪都十來年了,我也不大記得了,總之不怎么好,可能家里會出些什么事吧或者是影響運勢之類的,玄學上面的東西是講不清的。不過我記得比較清楚的是,原先是定的你和老二,因為你們兩個同一年嘛,一前一后出生。
老一輩的人很愛盤算這些事兒,把玄學、風水、運勢看得格外重要。
包括什么荒唐的八字,娃娃親。
棠昭回不信這些,我命由我不由天。
媽媽偷笑怎么滴,喜歡老二
棠昭隨口一說,我討厭他。
不想聊了,她剛把手機熄屏。
外面有人敲門。
以為是老師來了,棠昭一瘸一拐去開門。
結果站在門口的是她不想見到的人。
棠昭立刻關門。
周維揚抬手掰住了門板“這么不待見我”
“我媽媽說我們在一起會倒霉。”她說著,使了使勁,還是想把門關上。
他也使勁
也沒怎么使,稍微用力點她就面紅耳赤了。
“誰要跟你在一起了”
棠昭根本沒法跟他比力氣,眼見周維揚囂張得半邊身子都快探進來了,她氣得鼓嘴,頭一抬,撞見他帶著嘲弄頑意的一雙眼。
她放棄“你有事情嗎”
他怕她關門,手還扶著門框,挨得挺近,他的陰影落在她身上。
周維揚問她“下周末怎么安排”
棠昭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啊”
“北京還有哪兒沒去過什剎海,玉淵潭,香山,你隨便挑幾個地方吧,我帶你去逛逛。”
他語氣很隨意,看不出多情愿,連東道主的人情都不愿意擔,相當敷衍的姿態,就差把爺爺給我下任務了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她說“我不想去。”
“理由。”
“沒什么興趣。”
周維揚默了默,說“隨你,不過你自己跟老爺子說清楚,別回頭又來找我事兒。”
棠昭“知道了,再見。”
她手上用力,想關門。
然而周維揚還是沒動彈,仍然把著門框低頭看著她。
就這么盯著她無力反抗了一會兒,周維揚突然不冷漠了,也不說風涼話了,語氣倒是溫柔了些,對她說一句“那天謝謝你。”
棠昭莫名其妙地看他。
周維揚說“給我打掩護,忘記了”
“記得,沒必要。”
他沉默一會兒,隨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只長條藥盒,說“剛出門買眼藥水給你順了一個,記得上藥,別留疤了。”
棠昭愣了下,而后挺有骨氣地說“我不要。”
見周維揚松了手,她立刻要把門闔上。
沒想到他的手速飛快。
“唰”一下,藥盒已經飛到她的小床上了。
被關在門外的少年聲音,懶洋洋地在說著“你還是考究點兒吧,女明星。”
“”
拽什么
周維揚給她買的是個噴霧。
膝蓋只是淤青一片,沒傷口,理應不會留疤,但以防萬一,棠昭最終還是用了。
他今天不在外留宿,在家睡。
惠姨還沉浸在脈脈溫情里,說少爺轉性了懂事了,到了戀家的年紀了。
少爺閑云野鶴地拆臺,告訴她是酒店年卡到期了,等著續呢。
你說你有家不回,非要住那外頭干啥
自由啊,他說。
可能因為受傷,可能因為第一次隔壁睡了人,棠昭今天休息得有幾分不踏實。
比她第一天來北京時還不踏實。
她老是在重復一些瑣碎的夢境,夢見流鼻血,夢見她被抱起來,任人擺布,緊接著,失重感又讓她墜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