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勁就要回衛所了。
因不是上朝的日子,他便沒有穿武將的官袍,而是照例以木簪束發,穿花青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用牙齒咬著系帶套上皮革質地的護腕,抽緊,綁縛好后,又往腰間蹀躞帶掛上彎刃匕首與荷包。
收拾完,正要出門時,他忽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身,到了林如昭的鏡奩前,將臉湊上去,去看臉上的疤痕。
成婚才四日,膽大包天的小媳婦就在他的臉上張牙舞爪弄出了兩道疤。
頭一道倒是消散了不少,淡淡的,不仔細看看不出,第二道存在感卻仍舊是極強地爬在臉上。
陸勁看了兩眼,煩躁地嘖了聲,又回到床邊,掀開垂落床榻的帳幔。
林如昭因他起身后,睡得越發囂張了,懷里抱著錦被竟然橫睡到他這側的床榻,儼然一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做派。
陸勁眼眸漸深,他彎腰,長臂一深,就把睡得香甜的林如昭薅了過來,小姑娘睡得正深,不過眼皮動了動,還未意識到危險靠近,天真爛漫地在夢里咂咂嘴。
陸勁冷笑一聲,低頭便親了上去,這一吻,吻得林如昭呼吸不暢,只覺快被悶死,忙從夢里驚醒,就感覺陸勁的鐵掌牢牢鉗住腰身,幾乎要把她揉到身體里去。
幸得這吻并不漫長,等陸勁松開手時,林如昭卻已脫力,只能趴在床頭喘氣,褻衣凌亂,不過堪堪掛在肩頭,勉強掩住底下白嫩的風光,在松垮的衣服襯托下,顯得她腰身格外纖細,臀部弧度圓潤挺翹。
陸勁的喉結上下滾動,捏了捏林如昭的耳朵,粗糲的繭子磨得林如昭癢癢的,她偏頭要躲,但左右逃不出陸勁的掌心,只能淚汪汪地瞧著他。
陸勁道“等老子回來。”
陸勁走出垂花門,伏真伏全兩兄弟早將他的馬牽出候著了。
這兄弟二人也有幾日沒見陸勁了,見他一出來,便一眼不錯地盯著他瞧,當然看到了那道長長的指甲劃痕。
兄弟二人的臉色立刻變得精彩無比。
陸勁不愿細究,翻身上馬,只道“出發。”
他雙腿一夾馬腹,疾馳而去,騎姿驍勇瀟灑,一如當年戰場英姿,于是跟在他身后的伏真伏全兩兄弟更覺魔幻了。
伏真跟著陸勁,是在那日湖邊見過林如昭的,那姑娘長得嬌嬌小小,憨態可掬的模樣,瞧著就像是極有規矩被嬌養長大的閨秀,這樣的嬌小姐竟然有本事傷了定北大將軍
他自小崇拜的大將軍竟然就這樣被一個手無寸鐵的嬌小姐傷了
伏真覺得他的天都要塌了。
伏全到底是成過親還養過孩子的,想得自然與伏真不同,那日接親,他也是隨行人之一,雖不曾見到林如昭的樣貌,可瞧那身量纖細的模樣,也知她是扶風弱柳,怕經不起陸勁折騰,因此只覺這婚事配得不好。
陸勁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能拉得開幾百石的長弓,揮得起三百多斤的方天畫戟,想來只有北境那些豪邁的女郎才受得了陸勁的勁腰緊胯,如今卻得了這么個嬌小姐,陸勁恐怕就算成了婚也只能憋著,難以發泄,因此伏全很是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