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此言一出,周遭的目光紛紛朝她探了過來。
17本作者的盧提醒您逢春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竺玉將話說出口才驚覺有多么冒昧,陳皇后同周貴妃合不來在宮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這般殷切,看起來反而有幾分不安好心。
周淮安眉眼冷冷注視著她,少年身量挺拔,冷峻漂亮的臉淬著顯而易見的鋒銳,黑漆漆的眼珠透著驚人的敵意,他望著沈竺玉,語氣不大好“殿下去做什么”
竺玉深吸了口氣,不過須臾就想好了借口“先前不知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我怎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于情于禮,都不大合適。”
這番借口,是為她自己找的。
便顯得沒有那么居心不良。
周淮安性子直來直往,做事也狠絕,不像陸綏和秦衡還會同她繞些彎,他冷嗤了聲“我姑母不是殿下做戲的工具。”
周淮安看向她的眼神,就似那冰透了的冷錐,銼著鋒利的殺意。
凜凜的殺意。
不遮不掩。
竺玉沒有辯解,說多錯多,她若是解釋的太清楚反倒引人懷疑。周淮安反感她,倒也是正常的。
陸綏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沈竺玉這幾天,很是反常。
做的事情都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且不說昨晚她在陳皇后面前演得那出戲,還有那些謊話。
今日,又忽然要去探望周貴妃。
處處透著不對勁。
除非他隨著年歲的增長,也有了野心。
不甘心日后只當一個傀儡小皇帝,也想同他的母后斗一斗。
傍晚放了學。
竺玉收拾好東西,就厚著臉皮跟在周淮安身后,老實的像個鵪鶉,夾著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
李裴看不慣他這沒出息的樣子,更看不慣周淮安在他面前擺冷臉,李裴一把抓過沈竺玉的手腕,將人扯到自己這邊來,“我說周淮安,你別把人心想的那么臟,擺著張誰欠了你的臉,真是難看又倒胃口。”
周淮安嗤笑了聲“我擺給你看了嗎你為他出什么頭,真是條忠心耿耿的走狗。”
李裴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我樂意當狗,你管得著嗎我這種走狗咬的就是你這樣臭臉的東西。”
李裴的臉皮之厚,又有了長進。
竺玉聽這兩人夾槍帶棒的嗆聲,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別吵了,耽誤時辰。”
周淮安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止住了聲,也懶得再看他們,轉身悶頭就往前走。
國子監到宮門前還有一段路。
入了宮便不能坐馬車,從宮門到周貴妃住的文華殿又有一段路。
京城入了冬,便是綿綿不絕的雪。
整夜整夜的下,等到天亮了,就又放了晴。
只是青磚上的積雪沒那么容易化,稍有不慎,靴底打滑,摔也是常有的事。
宮里碧瓦紅墻,飛檐上偶見幾尊活靈活現的飛禽走獸。
回廊對吹著徹骨的冷風,竺玉下意識裹緊了斗篷,幾次忍住想要戴上兜帽的心思。
他們都不戴兜帽,她若是戴上帽子,便顯得格格不入。
幾人前后走在一起,瞧著倒是賞心悅目的緊。
晴光映在少女雪白的臉龐,驚心動魄的美貌早已初露端倪,隨著年歲,愈發叫人移不開眼。
竺玉跟在后頭,直到文華殿,才有抬起頭來。
她的心臟好似緊張的縮了縮,小宮女先去通傳了聲,幾人才被周貴妃請入殿中。
周貴妃當年美貌名動京城,還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美稱。
這么多年過去,歲月仿佛也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進了殿中,還能若有似無聞到一陣醒人的佛香。
周貴妃穿了身素色的衣衫,神色懨懨,小臉清瘦蒼白,眉眼倦著病氣,雖病了看著卻也還懶洋洋的沒什么所謂的模樣。
竺玉躲在周淮安他們幾人的身后,趁無人注意到她,才小心翼翼抬眸朝殿中的人看去。
她也有好些年沒有見過周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