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深居簡出,連宮宴都不大參加,常常抱病。
竺玉屏住呼吸,安靜望著周貴妃,以前就覺得她美,現在好像更美了。
精致的像是畫中的仙女。
她長得同周貴妃其實不大像,隨著父皇,只有一雙眼睛與貴妃有幾分相似。
她的眼神真切,如饑似渴般,想不被注意到都難。
“太子也來了啊。”周貴妃的目光穿過她跟前的周淮安,靜靜朝她望了過來。
竺玉身體僵硬站了出來,干巴巴擠出了句“貴妃娘娘安。”
她手足無措,甚至不知說什么才好。
周貴妃懶懶散散窩在貴妃椅里,看向她的目光也淡淡的,對陳皇后的孩子,原是該討厭的,只是這孩子長得好,又合她的眼緣。
這孩子還小的時候,她還抱過。
軟乎乎的,攥著她的衣襟不松口,還記得那天陳皇后的臉色無比難看。
想到從前的事,周貴妃難得覺得有趣,她笑了笑“既然來了就都坐吧。”
嬤嬤正巧端來太醫院剛煮好的湯藥,頓時,苦澀濃郁的藥味溢滿整間屋子。
周貴妃蹙了蹙眉,聞到這陣藥味就惡心,一點兒都不想喝。她看了眼嬤嬤“端回去吧。”
嬤嬤跪了下來“娘娘,陛下若是知道您又不喝藥,定要責怪下來。求娘娘憐惜奴婢。”
長元帝偏寵周貴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只是周貴妃這許多年還像捂不熱的冰塊兒,不為情所動。
周貴妃還未出嫁時是家中驕縱的女孩兒,不過卻是嘴硬心軟的,待底下人慣來不差。
瞧見一把年紀的嬤嬤跪在地上,心中也不大好受。
長元帝是不會折騰她,卻會折騰底下這些人。
周貴妃默了默,片刻之余,她語氣淡淡“端過來吧。”
嬤嬤
如蒙大赦,連忙將藥遞了過去。
竺玉緊張的心臟都快要到嗓子眼,她急忙出聲“且慢。”
她的聲音屬實突兀。
殿內所有人都朝她望了過來。
周貴妃那雙淡漠的鳳眸也靜靜看向了她,她裝得若無其事“既然娘娘不想喝,你何必拿父皇來脅迫貴妃娘娘。”
湯藥里準是下了東西的。
興許還是細微的毒。
上輩子,周貴妃便是從這個時候,病一直好不了。
最后在榻上,瘦的不成人樣。
這樣的美人,磋磨的不成樣子。
竺玉接著說“太醫院都是些庸醫,貴妃娘娘已經病了那么長的時日還瞧不好,這藥喝了同不喝也沒什么分別。”
周貴妃默不作聲。
周淮安卻看不懂沈竺玉這兩句話是什么用意,但他總不可能安什么好心。
周淮安冷冷看著她“那殿下是何用意我姑母不喝藥難不成就能好了”
竺玉眨巴眨巴眼睛“嗯,說不定呢。”
周淮安若有劍在身,早就一把抵在他的脖子上,未來的少將軍橫眉冷對,哪怕還沒從尸山火海里爬出來,周身已有了叫人驚懼的漠然“荒謬。”
竺玉能阻得了這一次,卻不能次次都頂著文華殿入口的東西,她說“是藥三分毒,喝多了對身體總是不好的。今日之事,分明是太醫院醫治不力,等回頭我稟了父皇,也好還了貴妃娘娘一份公道。”
周貴妃雖不知太子今日是什么用意,聽著他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倒是笑了笑。
周淮安瞧見姑母笑了,眉眼皺得更深。
沈竺玉真有那么討喜嗎
不就是長得好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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