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吾點了點頭:“從剛才來看,你至少也該知道,我還看過《基督山伯爵》……”
“好了夏吾,你安靜一點。”喬爾喬神父嘆息:“你看,這個家伙,他只是表現欲很強而已——或許是因為他獨特的世界觀,他想要向‘觀眾之靈’展示自己。這或許只是第六概率魔法的儀式。他只是世界觀奇特一點……”
“他是個瘋子,而且具有強大的武力,并且確實心懷仇恨!”赫胥黎指了指自己:“而且,‘主角屬性’的概率魔法就注定他不需要主觀上的惡意了。他不需要有傷人的**,就可以實際的干涉他人的命運……”
喬爾喬神父搖了搖頭,對夏吾說道:“夏吾,你先出吧。我還得和我們的赫胥黎先生好好談一談,關于你的事情……”
夏吾眨了眨眼睛:“您確定不需要我在這里旁聽?雖然我的身體是小孩,但頭腦毫無疑問是大人……”
赫胥黎覺得這句話很有廣告詞的風格,立刻利用搜索引擎,數秒之后勃然大怒:“你還想身邊每天發生幾件殺人案?”
“好了好了……這只是他的日常表現而已。多半是在制造喜劇效果。他就這樣……”喬爾喬神父一邊按著赫胥黎的肩膀,一邊對夏吾說道:“你看到了,夏吾。你在這里,阿爾瑪就冷靜不下來。你走出這個院子,筆直走,很快就能離開的。”
夏吾點了點頭,跑了出去。實驗站大門尚未關上,外面就飄來了“小的們,我決定了,我的洋文名就叫艾德蒙了,親近點的就叫我艾德好了……”
神父拍了拍額頭:“好吧,雖然世界觀有點問題,但是還算可愛……”
赫胥黎搖了搖頭:“我不明白縱容一個瘋子有什么好處。”
“瘋子?就算他真的是精神病患又怎樣呢?精神病院里面住著兩種人,一種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另一種則是情緒狂躁、有攻擊傾向的人。只有這兩種人才有必要住在精神病院里。僅僅是世界觀問題,那誰有權將他們強行扣留在醫院里面?”喬爾喬表情嚴肅。
“您剛才也聽到了。他自稱艾德蒙·唐泰斯了。他或許謀劃著報復人類……”
“如果他只是自稱艾德蒙·唐泰斯,那你應該高興。”喬爾喬神父說道:“基督山伯爵的復仇,不會傷及無辜,他始終公正,不愧對良心。啊,對了,我也應該高興的。基督山伯爵在報仇之前,也還先報恩了——另外,艾德蒙·唐泰斯還學會了有限的寬恕,你明白嗎?如果他自稱基督山伯爵,按照你的那一套猜測,你擔心的事情,就絕對不會發生了。”
赫胥黎皺了皺眉。
“這你也應該想得到的。你小時候應該看過這書的。”喬爾喬神父搖了搖頭:“說到底,你根本就沒有要控制他的理由,孩子。他的世界觀有點問題,但也只是世界觀有問題。他思維顛三倒四,但是基本的邏輯還在,可以自己生活。他也并不狂躁,不會突然傷害他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受害者。你為什么要苛責一個受害者呢?”
“他的概率魔法……”
“我不知道叫什么,不過你稱之為‘主角屬性’?”深度說道:“你看看他自比的人物吧。冉阿讓、艾德蒙·唐泰斯。他們是主角,他們受人喜愛——主角要受人喜愛,多半就要站在光明面上。他可能是唐·吉坷德?但唐·吉坷德雖然瘋瘋癲癲,但大體上還是善良的。主角們多半是站在‘善’的一面的,站在人性光明的一面。”
赫胥黎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米氫琳,以及她背后的那些同人寫手:“我覺得您大概是沒看過完全為宣泄**而創作的東西。就算主角必須站在善的一面,那也只能是作者認定的‘善’……算了。哪怕只是局限于法國吧,法國文豪也不止是有維克多·雨果和大仲馬。還記得莫泊桑嗎?《漂亮朋友》的主角,也是主角。”
《漂亮朋友》講述了法國駐阿爾及利亞殖民軍的下級軍官杜洛瓦來到巴黎,依仗自己漂亮的外貌和取悅女人的手段,專門勾引上流社會的女子,并以此為跳板,走上飛黃騰達道路的故事。杜洛瓦流氓般的發跡史,正是作者莫泊桑想要批判的。
“如果夏吾的作品是《漂亮朋友》,那你還有什么可以擔心的呢?”神父笑了:“杜洛瓦只是污穢社會的一部分。他對社會本身沒有太大的危害。如果硬要說的話,那種想要向上的強烈**,也可以算一種優點?而且杜洛瓦本人工作能力也沒有問題。他很好的適應了社會。雖然用臉來騙取女人的歡心、又不斷拋棄女人這一點比較惡心,我也很希望這種人破唾罵、最終聲名狼藉,如果是面對面,我甚至會賞他幾記耳光,表示我瞧不起他。但這并不是需要被關進監獄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