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男人說話,烏荑的視線下移,看見了他拿在手里的那條絲巾,皺了皺眉頭,試探性中又帶著一絲不可思議“你特意拿過來給我的”
聞言,荊向延順著她的目光把手中的絲巾往她跟前湊了湊,思考了下說“我還以為你需要。”
“不,我”烏荑頓了下,抬眸間將男人略帶疑惑的神情收入眼底,莫名覺得原本在向家心里堵著的那塊地方移開了塊小口,也不再那么沉重,難得小幅度揚了下唇角,從善如流道“只是好奇你在這里待了多久。”
“這很重要”荊向延低頭看了眼手腕上手表顯示的時間,問她,“要送你去酒店嗎”
“你不回去,反倒是還有心情送我去酒店。”她嘆了口氣,“算了。”
說著,烏荑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絲巾,不戴上就這么抓著,微微點頭“我先走了。”
荊向延沒阻止,還側身給她讓了個位置,直到她的背影逐漸走遠消失在視線內才收回目光,原先拿著絲巾的那只手蜷縮了下。
她心情好像不太好。
烏荑打完車在路邊等著,抓著的絲巾猶如燙手山芋,似乎還殘留著那人指尖的溫度。
垂眼思索了幾秒后才慢吞吞地重新圍回了脖子上,把那痕跡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酒店也就訂了一晚,還順便訂了第二天回酈城的機票。
覺稱不上睡得有多好,甚至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到了失眠的地步。
第二天下午四點左右飛機差不多在酈城機場落地,在到達目的地前烏荑還先在車內小憩了會兒,過了半小時才疲憊地拖著行李箱下車。
路口進去再走一段小路,繞過雜貨店門口時還能見著幾只懶洋洋躺在角落睡覺的橘貓或小貍花。
烏荑徑直朝前走去,推開照相館店門后就引來店內幾個客人的目光,她目不斜視地問了站在前臺的小哥一句,老板去哪里了。
“老板去掃墓了,說是朋友的祭日。”小哥越過她看了眼掛在墻上的時鐘,想了想說“差不多過會兒就要回來了,去后面等等吧。”
烏荑眼睫顫了顫,抿唇,半晌后應了聲,接著才拉著行李箱朝店后院走去。
拍完照的老顧客好奇詢問了句“那孩子誰啊,平日里也沒見過。”
“我也不知道,”小哥搖搖頭,“可能是秦哥的親戚吧。”
烏荑把行李箱推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但喝了口后,急速跳動的心臟因“祭日”這兩個字還沒平復下來,血液的加速流動讓她的手指都在發顫。
明明都過去快五年了。
腦袋的鈍痛感讓她無所適從,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阿無”突然掀起的簾子伴隨著沉穩的聲音傳來,勉強喚回了烏荑的思緒,讓緊繃的神經得到了片刻的緩解。
“秦叔。”她站了起來。
面前的男人大約三十多歲,穿著苦茶色寬松上衣,蓄著一頭利落的短發,接過烏荑倒的茶喝了口后才問她“沒拿到嗎”
“抱歉。”烏荑嗓音發澀。
“猜到了,畢竟是遺物。”秦原安慰她,“不用想太多。”
烏荑吐出口濁氣,搖了搖頭。
“阿無,有時間就去看看你舅舅吧,都四年沒去了。”很突然地,這么一句輕飄飄的話猝不及防傳進烏荑耳內,落下平地驚雷。
她心臟狠狠一緊,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